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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使田镇府邸。
丫鬟刚温好了酒,端上来,兔肉拨霞供正煨着火炭,田镇看着周枭这一次喝的酒比上一次还要多,陷入了疑惑。
难道上一次的办法没有奏效?
“周大哥,你这是?”
“她可怜我,让我不要贪心。”
周枭说出来都觉得可笑,手中的酒杯被捏碎,田镇才知他这次不仅陷进去,还受了不小的挫。
喊来两个丫鬟打扫地上的碎片,以及处理周枭被瓷片划伤的手。
田镇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好友怒容难解,他沉思,提了个建议:“周大哥,你何必为一个女人伤心到这个地步?以我拙见,必要时不妨用强的,女人嘛,有时候喜欢强硬的手段。”
“更何况她如今只能仰仗你,她出了你周府的门,根本无路可走。”
古槐树映入廊下台阶,屋内温着热酒,周枭靠着凭几,消沉看着远处山色,一杯热酒下肚,暖得通身舒畅。
但他的心依旧是冷的,那一番话刺得他千疮百孔。
明明互相深触过对方,做过那种事,到头来竟然成了大哥侵/犯弟媳。
田镇瞧着他低沉不快的脸色,倒上一碗温好的酒,“周大哥,大丈夫能屈能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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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州集市上,一辆马车停在药馆前,卫瑜然支走绿樱,自己则是亲自进了药馆。
绿樱在一家买卖蜜饯的铺子买蜜饯果子,买完还得去另一家铺子买糖霜饼,刚从蜜饯铺子出来,迎面撞上从观察使府邸出来的周枭,连忙躬身作揖。
路边停着一辆低调马车,但前面壮硕矫健的两匹踏雪乌骓一看便知道是当家的。
周枭喝了不少酒,从里面出来,叫退了田镇的管家,让他不用再送,上马车前看到她在这里,目光顿了顿。
意味着那个女人也在附近,本想走,心里头却又无端掀起了一股疑窦,“二少奶奶呢?”
绿樱赶忙回答:“二少奶奶在前面的药馆。”
“她去药馆做什么?”
绿樱迟疑了一下,想着二少奶奶确实没有另外吩咐她隐瞒这次行程,便道:“奴婢不知,二少奶奶让奴婢过来买蜜饯和糖霜饼。”
周枭示意她可以走了,上了马车,侍卫车夫在前头平稳驾着马,车厢内,周枭闭目养神,却始终想到那女人去药馆一事。
营寨里有军医,有什么病痛不能让军医医治?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再也无法忽略,周枭命侍卫转去前面的药馆。
不一会儿,两辆马车停在药馆前,一辆是精致典雅的马车,另一辆便是宽敞宏阔的踏雪乌骓马车。
周枭掀开车幔下来,瞥到旁边眼熟的马车,抿唇往药馆走去。
此时,卫瑜然正从药师手中接过避子汤的药材。
药师语重心长说:“此类药物不可多吃,容易伤了根本,若是以后想怀孕都不能,小娘子,你还是好好考虑吧。”
“我晓得,多谢告知。”卫瑜然从荷包里掏出钱,付过去,转身欲走。
不料,一转身便看到周枭站在她面前,面容前所未有的阴沉。
“大哥……”卫瑜然心脏猛然提了起来,下意识将药材往身后藏。
周枭望了一眼她身后的药师,顾忌有外人在,隐忍着怒火,“跟我回去。”
卫瑜然看到他难看的面色,知道这人又要生气了,现在不过是因为在外面,家丑不可外扬,暴风雨前的平静,但无论如何,这药她肯定得吃的。
她跟着他出去,她走得慢些,想办法怎么应对过去,然而到了门口,周枭已经上了他马车,卫瑜然打算回到自己马车内,把其中一包药藏起来。
剩下的她回去当他的面丢掉,这样应当能糊弄过去。
只是刚藏起来一包,侍卫就过来她马车前,说:“二少奶奶,爷让你拿着药过去乘坐他的马车。”
卫瑜然一顿,手中的动作越发迅速,快速绑好剩下的药包,“这不好吧……”
“二少奶奶,你还是别让小的难做,爷说若你不肯,他亲自过来请你过去。”
卫瑜然知道躲不过去,只好拎起药包,掀开车幔,从里面出来,吩咐车夫等会把绿樱接回去,这才转身上了周枭的马车。
掀开厚实挡风的车幔前,卫瑜然还是犹豫了会,不知道他等会要发多大的火。
咬牙弯腰进去,车厢内宽敞,铺着一层柔软的狐裘毯子,周枭身着圆领袍,披着云白青枝纹雁翎氅衣,这时马车毫无预兆启动,卫瑜然一时不察,径直朝冷着脸的男人扑过去。
身躯摔进结实的怀里,药包掉落,一瞬间的功夫,便被人揪起手腕,被迫和周枭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