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 你肯定很累, 累得对那么喜欢的事都毫不犹豫放弃了。”林非若顿了下，“但我觉得你应该是找到了新的力量，才会让自己去尝试犹豫那么久的事。”
她说得云里雾里，如果其他人在场估计也听不明白, 可姜挽如听懂了。
她眼里的波澜再次剧烈起来，眼神有些闪躲：“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猜的。”
姜挽如轻哼：“你这是真把我当小孩子忽悠了。”
但她没生气，反而像是释然了什么, 比之前放开不少。
“我确实很多年没回去了, 这次决定回去看看，是因为你。”
林非若诧异：“因为我？”
“你跟简晞颜闹成那样都能和好如初, 的确给了我不小的震撼。我也在想, 未必所有的破镜都不可能重圆。”
林非若心虚摸了摸鼻尖, 这种时候如果告诉她实话是很大的打击。姜挽如的情况绝对不适合再受刺激，于是她弯唇算是默认了。
“我是想过从你身上找一些东西, 后来发现，找不到。”
林非若见她打开了话匣子, 追问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想在我这里找什么？”
“同类，我不是说过吗？不信？”
“信，但想不明白我能怎么当你同类？”
“我也说不清，应该就是一种寄托吧。你搞砸过一些事……就和过去的我一样，”姜挽如垂眸，有些涩然，“所以我想看看你的结局，是不是跟我一样。”
林非若挑眉：这是吃瓜吧？
“不过你总能把一手烂牌救回来，慢慢地，我在你身上好像看到点希望。”
林非若这回听懂了，就是把她当镜子呗。
“过去的事其实都过去了，你再怎么纠结，时光也无法倒退。如果真有心挽回，应该珍惜现在才对。”
姜挽如伤感起来：“来不及，她已经死了。”
林非若一怔，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死去的白月光，那确实是永远的伤。
“抱歉，我不知道……”
姜挽如看出她误会了，无谓地摇了摇头：“不是爱情，死去的人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非若发现姜挽如确实不简单，连过往都那么反套路。
“我曾经坚定认为出轨是不对的，所以当我无意中撞见，我选择了立即揭发。后来……”
她黯然沉默，不再说下去，显然是对当时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和内疚。
“所以你看到我和俨珊纠缠的时候，就选择了沉默？”
“我跟你非亲非故，没必要多管闲事。再说，你出轨，受伤的也不是我。”
林非若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难以置信道：“你不会是想通过替我隐瞒来弥补愧疚吧？”
姜挽如无声的笑证实了她的猜测。
“后来跟简氏合作，我接触了简晞颜，又替她感到不值。所以我又矛盾起来，仍然觉得出轨是不对的。”
她深深望向林非若：“你能明白那种自我撕扯，彼此对立又说服不了对方的内心吗？”
林非若点头：“我懂，我懂那种煎熬。”
煎熬，确实是煎熬。
姜挽如在她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会心一笑：“不愧是我想找的同类。你看，我们的想法很接近。”
林非若却锁着眉头，忧心道：“那你自己呢？你总是去想被你伤害的人，你自己也被伤害了，就不在乎了吗？”
姜挽如抿唇，不说话。
“你把这些都反噬成内伤，掏空自己，最后所有都留给自己承担，值得吗？”
姜挽如眼眶有点酸，依旧紧紧抿着唇。
“你只是做了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再不好的后果也是因为有人犯错在先。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你没必要把别人的过错也揽到自己身上。”
林非若不管她是否回应，执着劝道：“对自己好一点，爱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试着放下过去，坦然面对现在，才能真正走好以后的路。”
“谈何容易。”姜挽如露怯，没多少自信，“试过很多次，没那么简单。”
“现在不一样了，不是吗？”
林非若昂起头，清了清嗓子：“如果你真把我当同类，那就看看我。我现在是不是过得特好，特滋润？”
姜挽如瞥她一眼，无法不承认：“瞧你得意的。”
“像我一样过得快乐幸福，不好吗？”
姜挽如嘴硬道：“那是因为简总大度，不然你边儿凉快去吧。”
“那是因为我和她缘分未尽。”林非若意有所指，“不仅爱情讲缘分，亲情和友情也一样，如果缘分还在，不妨试着努力抓住。”
姜挽如有些动容，却依旧没在她面前卸掉最后防御，语气倒是软了几分：“所以我才决定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