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锅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盛桉大喊一声:“熟了熟了,可以吃了。”
晚上没吃多少东西,胃里正好空空的,程臻从锅里捞了颗丸子,唇齿咬下去时汁水在口腔里爆开,烫的她直吐舌头。
面前递过来一瓶水,程臻接过咕嘟咕嘟往嘴里灌,冰凉的水缓解了舌尖的疼痛。
“咳咳咳……”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
“没事吧?”林颂言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程臻两眼泪光盈盈,像漾了一层水光,嘴唇被烫的通红,微微张开,似乎还没过来,她的眼神有点呆。
目光从她的眼睛移至唇形漂亮的嘴唇,林颂言下意识滚了滚喉结。
“呲啦——”几滴红油溅在手背上,痛感立即让林颂言回过神。
他往始作俑者脸上瞟去,徐宴周没心没肺地笑了声,闲闲地说:“抱歉啊,手抖。”
带来的食材吃的干干净净,盛桉随意地往地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夜空。
昏暗的暮霭渐渐低压下来,群山隐匿在黑暗中,像蛰伏在阴影里的猛兽,无数星星闪着微光,像撒在天边的碎金。
周遭突然变的很安静,静得能听见彼此绵长的呼吸声。
“我们还有机会像这样坐在一起吃一顿夜宵吗?”
不知道谁问了一句,回应他的是长久的静寂。
程臻抱着膝盖,仰起小脸,良久,喃喃道:“一定会的。”
接下来的训练都有条不紊地进行,最后一天便是最后考核的实战。
所有人必须以五个人为一组,两组对抗赛,配以水弹枪等武器,被击中任意部位则淘汰,在规定时间内存活人数最多的那一队获胜。
由教官宣读组队名单后,所有人前往仓库拿装备。
程臻戴好头盔和护具,仔仔细细检查过一遍后才去找队友汇合。
他们这一组的组长是谢嘉年,其他三个组员分别是姜姝、盛桉和温时微。
盛桉戴着护目镜,脸上抹了一道迷彩妆,正滔滔不绝地给其他人传授经验。
谢嘉年走到她身边:“具体的规则清楚吗?”
程臻紧了紧手里的枪支,点头。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安全最重要。”谢嘉年脸上难得出现如此正经的表情,让程臻也跟着紧张起来。
哨声响起,所有人一同走入场地分散开来。
谢嘉年边往前走,末了又倒退几步,回头看她。
“我不知道当时林颂言和温时微说了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他们俩肯定有所图谋,你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谢嘉年顿了顿,补充道:“请你相信,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程臻完全呆住了。
等谢嘉年走出去好远,她才想起忘记问一句谢爷爷怎么样了。
整个游戏时常为十分钟,所有人都必须保证自己存活且尽可能“击毙”另一组的成员。
程臻一进入游戏场地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猫着。
她懒得跑来跑去,干脆窝在角落里思考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能清楚的是,温时微回国就是为了当年温家破产的真相,而且她已经知道了一部分真相并确定了关键人物。
如果当年谢林徐三家联合让温家破产,而温时微又是温家唯一的孩子,那势必要找他们寻仇找到真相。
但是如果温时微真的得到了关键性的证据,那她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仅凭她一个人根本无法和这三家庞大的势力对抗,这个时候她可能会选择求助结交盟友。
结合谢嘉年的话,温时微找了林颂言?
但是也不对啊。
林宏志可能是害的她家破人亡的凶手,林颂言再怎么样也是林家的人,温时微怎么会找和他联手。
眼前迷雾重重,各种猜想在脑海里轮番飘过,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剩下。
仅凭手里的信息根本推不出来。
耳边的枪声突然停了,程臻看了眼腕表,比赛才开始五分钟。
难道是撕的太狠,都被“击毙”了?
程臻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个脑袋,随即她感觉到后脑勺被坚硬的东西给抵住了。
熟悉的调笑从后背传来:
“别动。”
程臻认出他的声音,她的背一下子僵住,握着枪支的手指无声收紧。
“把枪丢在脚下,要不然我一开枪你会被淘汰。”
程臻翻了个白眼:“徐宴周,你玩起游戏来还真是六亲不认。”
徐宴周懒洋洋地笑:“六亲?你是我哪个亲?”
程臻叹了口气,把枪丢在脚下。
紧接着,一道更加冷冽的男声响起:“放下枪。”
声音从背后传来,徐宴周握枪的手一顿,倏地失笑:“谢嘉年,你属猫的吗,走过来都没有声音。”
“你放下枪,我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