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恩谊靠在升起的床头,看着纪昙不太熟练地用左手吃着本该属于自己的早餐。
纪昙皮肤嫩,昨天晚上的留置针被摘掉,透薄的手背青青紫紫深着淤癍。
纪恩谊食指夹着指脉氧,手背也是和纪昙相似的痕迹。
“你怎么了?”是纪恩谊问的。
纪昙喝着粥,不太在意道:“发烧。”
“你还有生病的时候。”熟悉的冷嘲热讽。
纪昙没会纪恩谊。
纪恩谊抬手抢过纪昙吃了一半的粥,“你差不多得了,你吃完我吃什么?”
纪昙咬着勺子,蹙眉,“我在吃你吃剩下的。”
纪恩谊找佣人要了个新勺子,“在你吃之前我一口都没动,怎么叫吃我剩下的,我现在在吃你剩下的。”
纪昙将勺子放回餐板,嘀咕道:“我剩不下。”
如果不是吃到一半被纪恩谊抢了的话。
“表少爷,中午需要我嘱咐家里多做份饭带过来吗?”纪家佣人询问纪昙。
纪恩谊听着佣人的称呼,皱紧眉心,“什么表少爷,他是我…”
“要的。”纪昙想了想周赦离开前不太明朗的脸色,估计除了纪家给他做的饭,他应该吃不上别的。
他不爱吃外卖。
纪恩谊的话被纪昙骤然打断,神情又阴翳起来。
“出去。”纪恩谊没心情继续吃早饭,让佣人将床头降下去,闭上眼睛对纪昙道:“除非你非要留在这里刺激我发病,想让我早点死。”
佣人是程嘉妍特意交代嘱托过的,知道夫人对这个小儿子多么看重,听完纪恩谊的话惴惴不安地紧请慢请将纪昙送走。
周赦一开始确实没有给纪昙做饭的打算,外卖哪里有味道了,他吃了十多年,不也活得好好的。
奈何周文柏困在钟沛怡那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纪昙是不是真的只要不是外卖他就吃这件事很难说,纪昙喜欢折腾人是实打实的。
纪昙甚至不是故意折腾人,纪昙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的小毛病。
有时候很好养活,有时候又很难伺候。
周赦中午从律所开车回去,用自家冷灶煮了锅肉粥,顺便炒了两个小菜,放进路上超市里买的保温桶里。
周赦家离律所、医院都很近,开车赶到医院时,还不到十二点。
周赦一路走到周文柏的休息室,径直打开门,眼皮未抬,“纪昙,我给你做了饭,你要不吃我就打死你。”
唇舌交缠的暧昧水渍声倏然停住。
周文柏慢条斯地抽出在纪昙高热口腔肆意扫荡的舌头,怜爱地亲了亲纪昙憋气憋到泛红的脸颊。
周文柏很无奈地看向门口的周赦,安抚地轻拍着深深埋进自己颈窝不出来的纪昙,“周赦,你要不要这么凶?”
第8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
几声窸窣碎响过后,休息室安静下来。
纪昙扶着周文柏的肩膀张望四周。
周文柏低下头亲着纪昙挺翘的鼻梁,往下轻柔地啄吻纪昙厮磨到醴红的唇瓣。
被打断的亲密顺成章被周文柏引导中重新继续。
周文柏一手按着纪昙清瘦的后背,一手兜揽着纪昙软腴的腿根,更紧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周文柏的唇是软的,动作是温柔的,缱绻的神情无一不在诉说着周文柏对纪昙的珍视。
纪昙有随时叫停的权利,可他配合着张开嘴巴,容纳周文柏的进入。
“团团嘴巴里面的小珍珠呢,”周文柏清雅的声音染上令人着迷的沉喑,逗弄般对着小爱人亲昵,“怎么找不到。”
周文柏的吻密密落下,纪昙敏感的神经溺在温水,陡然生出失控的茫然。
纪昙纤软的手指不自觉抓握住周文柏脖颈处修整的领带,屈起的指骨抵在周文柏微微耸动的喉结,宛若学习捕猎的小兽咬住了敌人的要害。
领带不断收紧,周文柏喉结颤动的幅度都缩小起来。
纪昙目光清凌凌的,眨也不眨地看着周文柏如何怜惜地亲吻自己,静静的琉璃瞳孔却透得映不进去任何影子。
“团团的小舌头好烫。”周文柏最后吮了下纪昙的舌尖,才慢慢结束这场亲吻。
周文柏覆住纪昙扯紧自己领带的手,好似没有看见纪昙蕴不出情感的浅色眸子,故意皱了皱鼻子,“把周医生的嘴巴都烫伤了。”
纪昙的手被周文柏不动声色地牵住,揉开纪昙因用力泛白的指尖。
桎梏周文柏咽喉的领带骤然放松,肺腑得到赖以生存的大量空气。
剧烈的身体变化,都没有反馈到周文柏面不改色的脸。
任何动作,任何神情,都没有丝毫波动。
纪昙这时好像才回过神,眨眨眼,清透的泪珠圆滚滚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