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李嫦曦反射性的扯住被子就挡在脸上。
正准备拿出帕子的朱祁钰，看着她的动作猛然咽下去了。
李嫦曦小心的移开被子，露出眼睛眨巴地看着，就对上了朱祁钰一言难尽的表情。
“王爷，你没事吧？”
“本王没事。”
朱祁钰把药碗往她面前一推，“喝吧，本王只是浅尝一口，不脏的。”
李嫦曦：……
她默默接过碗，闭着眼睛一口灌下。
生存嘛，不寒碜。
衣食父母有什么好嫌弃的。
“选侍，还有半碗药汤。”
陆女史把手里的半碗也端上前，接过了另一个空碗。
李嫦曦接过，又是一口闷。
瞬间就收获了一张欣慰，两张佩服的脸。
欣慰的是陆女史，选侍怕苦连侍寝都躲着。如今为母则强，也变的勇敢了。
朱祁钰佩服李嫦曦竟然不怕苦。
舒良则想，要是王爷以前生病的时候和李选侍一样就好了。
大公子也最像王爷，每次喝药都要王爷去哄着才愿意喝。
“王爷，妾没有不小心，当时妾只觉得脚底一滑，就和陆女史还有翡翠琥珀一起摔着了。好在有她们垫着，妾没有摔的太重，不然孩子就保不住了。
可妾每次请安都走那一处石板路，去请安的时候也没事，就是请安回来才滑摔的，还请王爷彻查。”
“禀王爷，王左长史和王右长史在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朱祁钰话一落，郕王府的左右长史（管家）王信、王诚两兄弟就进来了。
王信、王诚是两兄弟，是皇帝朱祁镇赐给朱祁钰的王府管家。
王府长史司，有左长史和右长史，都是正五品。
左长史管行政人事和任命，右长史管财政物资和管理。
这会左长史王信道：“禀王爷，李选侍，下官亲自去李选侍摔跤那一处看了，那块石板被抹了油，负责那路段的小太监自缢，线索也断了。”
“如何能断？他接触了什么人，如何拿到油的，都给本王好好查。”
朱祁钰看着两兄弟，缓和了语气，“你们兄弟二人虽是皇兄赐给本王的王府管家，但入了郕王府，就是本王的人，本王一直倚重你们兄弟二人，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了。”
“是是，下官一定好好查，给王爷一个交代。”
王信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和王诚小心的退了出去。
第5章 膳食出了问题
李嫦曦从头到尾没有出声，越发同情朱祁钰了。
王妃和两个选侍是孙太后指定的就算了，连王府两个管家都是朱祁镇那个叫门天子指定的。
身为王爷，却也身不由己。
朱祁钰打发走王信两兄弟，转身发现李嫦曦已经闭眼睡了，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虚弱得让人心疼。
他看着陆女史，语气放轻：“你们好好侍候李选侍，待李选侍平安生产，本王重重有赏。”
“下官遵命”
朱祁钰这才带着舒良离去。
此时郕王府却因李选侍怀孕之事，激起了一片波澜。
汪王妃从栖云院回到正院后心情就很不痛快，得知朱祁钰出了怡然居便去了栖云院，当下就气不顺的砸了手中的茶盏，“这些个狐媚子。”
“王妃息怒”
“本王妃如何息怒，栖云院有个命硬的就算了，可本王妃肚子没动静，凭什么怡然居能怀上，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那补药没有问题吗？”
汪王妃怒瞪着汪掌令。
“是下官的错，下官一定不会再让王妃失望的。”
……
栖云院
“次妃，王爷去正院了。”
杭次妃立在门口久久不动，女官出声提醒。
“我儿病了，李选侍差点小产了，王爷却要陪着王妃去参加汪老夫人的寿宴，正室嫡妻到底不一样。”
杭次妃声音幽幽，女官叹了口气，“次妃看开一些，汪老夫人寿宴，王爷也不能不去。”
“我知道。”
杭次妃面无表情的走到洗脸盆的位置，拿着干净的帕子浸湿后拧干敷到脸上，让自己冷静冷静。
“次妃，下官听闻李选侍怀胎三个月了，那这一胎……”
“三个月了！”
杭次妃扯下脸上的帕子丢到挂架上，手伸入洗手盆里慢条斯理的洗着，半晌才道：“她倒是个聪明的，竟然瞒了三个月。也好，可以帮济儿分担些注意力。”
“可李选侍若生了公子，我们大公子怎么办？”
杭次妃呵声讽刺，“正院那位怎么可能坐的住，那几个选侍心思多不安分，本次妃不信她们不嫉妒。这一摔怎么可能那般巧，当初本次妃生济儿的时候不也这样吗。
只是本次妃挺过来了，拼死生下了济儿，就看那李选侍有没有这个福气了。就算生下来又如何，济儿才是长子，你们盯好底下的人，我们什么也不要做，免得被正院抓了把柄，坏了在王爷心中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