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家鲜少有人能在宋贺绫女士的面前叫嚣的,她昨天本来可以跟她爸推脱说不来,结果电话接一半,临时换人,当时殿殊就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行不通,后来也果真如此。
她一夜没睡,过来时只在车上眯了那么一会儿,下车时困意隽永,然后被一桶水当头淋的荡然无存。
殿殊暗暗叹气儿,听着亲妈的滔滔不绝谴责,咬着牙隐忍不发挨着骂。一个半小时后,宋贺绫女士骂累了,才大手一挥,呵斥下她上楼去看看复悦池。
房间内复悦池已经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被拍的砰砰作响的门,不大乐意去开。她想看看现在她们都在殿家老宅里,这个殿大小姐还敢不敢拎着斧头当着殿家人的面暴力破门。
一想起瀚海天城那斧头劈门的声音,就会让她联想到变态。
这门啪啪响了五六分钟就偃旗息鼓了,估计是殿殊不耐烦地走了。
复悦池理了理长裙起身说了一句:“没意思。”
殿大小姐只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对她暴力相向,在家里就开始装鹌鹑,欺善怕恶的傻x。
就在她这样兀自猜测时,门边蓦地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随口“咔哒”一下,门被人从外推开了,怒气冲天的殿殊踩着高跟鞋,闲庭信步的进来,微眯起眼,看她如看博物馆展示的瓷器那样细致。
如果那双漂亮的眸中没有火,她可能真的相信对方是在品鉴什么东西。
此时的殿殊看起来是可怜极了的,浑身湿哒哒的,头发糊在脸侧。这让她想起之前在白金骨的海边,她被殿殊推在水里,似乎也是跟眼前这副模样一样,被欺凌过后可怜兮兮的,像个小可怜。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
简约的米白色西装外套在外面,掩盖不住殿大小姐里面被白色衬衫包裹住的玲珑有致的身体,衬衫大概是丝绸材质,有一点点透明度,湿润之后映出来bra的设计形状…
复悦池挑了挑眉,心说这女主内心还挺骚气儿的。
“复悦池!”殿殊深吸一口气儿,咬牙切齿道。
“干嘛?”复悦池好整以暇地站起身,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处,指腹粗糙的纱布的质感让她感到烦躁。
刚才洗漱的时候,不小心溅了一点水在纱布的边角上,手腕处潮潮的,她是不喜欢在手腕上戴东西的人,别人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而她这第二张脸不仅喜欢干燥还特别敏感,不管是触碰过什么东西都需要立即洗手,洗完手后更要用纸巾彻底擦拭干净。她想快点就去更换纱布,不过眼前殿殊在她面前……
复悦池沉默着,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对方。
殿殊打眼就瞧见那截吸睛的白色纱布,倏地轻笑了一下:“复悦池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呢?现在欲拒还迎不玩了,改玩苦肉计了?”
“那你呢?现在不跟我动手,改玩冤枉人了?”
“我冤枉你?”殿殊惊诧地问,“冤没冤枉你自己心知肚明吧。”
复悦池歪歪头,露出一抹厌恶至极的笑,走到殿殊面前,将身体前倾过去,微仰起头盯着殿殊,笑容忽然一转,阴冷的说:“随便你怎么想,想什么现在都跟我没关系。不知道殿大小姐驾到,是又想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殿殊冷声说:“来看你死了没有,要不是被我妈逼着,我大概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让人讨厌?”
“这样呐……”
复悦池喃喃自语,片刻眼底的冷笑转瞬而逝,突然哀怨又忧愁起来。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忍心的啊?呜呜呜……”
她捂着嘴,一脸夸张的哭了出来,灵动的瑞凤眼瞬间红了,哭哭啼啼地撞过殿殊的肩膀临近门前时,脚步突然一顿。
“为什么不想过也不放我走?为什么不离婚?殿姐姐,你这样耗着我的青春,有意思吗?!”
她转过身,肆意地扯着嗓子叫喊,想要让殿家人都知道,殿殊是怎么有负于她,虽然这样的做法让她觉得很对不起关心她的宋贺绫和殿懈,可她没有办法了。
“跟我结婚了心里还装着别人……这场婚姻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以为我只要努力一点,只要我足够体贴,足够优秀,足够温柔,以真心换真心,我就可以软化你。”
复悦池痛彻心扉地摇摇头,面向殿殊一步步退向门外,每一步都走得万分艰难,脚下踩在好似摇摇欲坠的山巅,稍有不慎粉身碎骨,崩溃的语气足够大,情绪也激动得无以复加。
她崩溃地对女主叱责:“可我得来了什么?得来的是你的恶语相向!你对复折涵的偏护!你对我的怀疑,猜忌,和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