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变的?”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看魔术,晏宁很好奇,接过玫瑰研究了一会儿,“你再变一次我看看。”
“……你把玫瑰花还我。”
晏宁把花收到背后:“不还。”
沈濯摇头笑道:“那你有点强人所难。”
晏宁“嘁”了一声:“果然魔术都是假的。”
“花是真的不就够了?”沈濯说,“想学吗,我教你。”
晏宁半信半疑地把花还给他,站到他身侧,见他把花藏在手心里,花枝抵着胳膊,火纸一燃而尽,随即玫瑰花飞出。
很简单的小魔术,只要速度够快就好。
沈濯问:“喜欢吗?”
声音醇厚迷人,动人心弦。
还是头一次有人变这种小魔术哄她开心。
晏宁不知怀着一种怎样朦胧的心情,轻点了下头。
沈濯又变了一次。
这次火苗刚燃起,天空中同时传来一声巨响,晏宁抬头看,深蓝色的天幕中,数百盏烟花一同炸开。
火树银花,交织成一片绚丽的光海,点点火星如同星雨飘落。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晏宁一时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火色与月色一同映入眼底,风声和心跳声一起重重地撞着耳膜,晏宁一动不动地盯着天空看,似乎要将这一幕永久地刻在记忆中。
这场烟花秀整整持续了二十分钟,收尾时,一束束谷穗状的烟花炸开后,留下浓厚的彩色烟雾连成一片。
沈濯说这个叫“七彩祥云”。
晏宁尚未回过神,只听沈濯附在她耳畔,低声恳求:“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刚随着烟花消失而落下的心脏又重重地跳起来。
沈濯声音中无尽缠绵缱绻,动人心魄,简直让人下一秒就要立刻答应下来。
晏宁眼底湿润,火光褪去,水波暗涌,问:“你放的?”
香港每年元旦例行举行烟花秀,晏宁决定申请G大前曾跑来看过一场,那时她挤在人群里,仰面望着灿烂绚丽的光辉,以为那已经是她人生中最难得的时刻。
其实这话根本不必问,只能是沈濯放的。
他让Julia把自己骗上游艇,苦心孤诣,早有预谋,要说“不是”,真是在骗鬼。
晏宁回头望他,两人眸中皆被映的亮晶晶的:“多少枚?”
“不知道啊。”沈濯晃着玫瑰花,笑的散漫,“你说今天是不是个好日子,表个白还能碰上烟花秀。”
“到底多少?”
“……三万。”
三万枚烟花,也不知道他准备了多久。
“好贵啊。”晏宁轻叹。
“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我一掷千金,也不过是想博你一笑。”沈濯俯身在她耳畔,“晏宁,笑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晏宁笑不出来。
“而且你还没回答我,”沈濯盯着她,目光中有什么炽热明亮的东西在翻涌。他执拗地又问一遍,“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紧张到喉咙紧绷,指尖都在发抖。
优越的出身让他此前从不知道什么叫“紧张”,今晚才算明白,原来在爱人面前,一切都如此无用,家世、钱财、权力,所以世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在这一刻都像烟花一样轻飘飘地消散了,连留下的硫磺硝烟味都被风吹的干干净净,他手中毫无砝码,只能乞求眼前人的一点爱。
如果晏宁不爱他,那么他一无所有。
晏宁不敢抬头看他,那道目光如有实质,能使万年冰封的雪山水融化,连绵成一整个春天。
她和他讲了一个小故事。
小学时候学校组织游学,老师带队,从苏州到北京,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坐大巴车去,那时候的旅游观光大巴上还会挂一台很旧很小像素很差的电视机,放大话西游,小晏宁一个人坐在第二排,晚上很晚,同学们都睡了,她仰着脑袋看电影。
那时候很小,看不懂,觉得无厘头,只记住了那段很经典的台词——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谁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没有这样美好的幻想呢?
“可是至尊宝最终还是戴上了金箍圈。”晏宁向后退了一步,“沈濯,对不起。”
她不要一段没有未来的感情。
第17章 第17章
“怎么忽然有烟花汇演,你看到通知了吗?”
“太浪漫了,这一趟来的真值!”
“是港府放的吗?”
“那还能有谁?这可是维港!”
游艇靠岸,晏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船的,挤在人流里往地铁站走,寒风也侵不进密集的人群,十二月底的海边,脸上居然能热出一层薄汗来。
晏宁喜欢这样的感觉,脚踏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