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说:“暂时不需要。但今晚……还是谢谢你。”
手机里一道又尖又细的喊叫划破夜空:“啊!她需要,她需要!!!”
“……”
两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接通了,Julia很激动,激动到语言系统紊乱,一直在尖叫。
“你快答应他呀!快说你需要你需要!哎呀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啊!这算表白吗?omg!!!”
晏宁揉揉耳朵,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终于清净了。
气氛被搅得一塌糊涂,晏宁含笑去看他,见他也同样笑着,眸中拢着星辰,亮晶晶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偏开头笑了一声。
晏宁问:“大晚上你怎么在这儿?”
“刚从学校出来,想去买份宵夜,结果走到这就看见你慌慌张张的。”沈濯朝刚才那变态离开的方向看了两眼,“你还挺吸引变态的,以后晚上你下班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辞职了。”
“哦。”沈濯点点头,神色分明有些惋惜,“做的好好的,怎么辞职了?”
“快考试了,而且考完我就要回北京了,也没什么时间兼职。”
她说“回北京”,而不是“回家”。沈濯眯下眼,没有多问。
晏宁问他:“没开车吗?”
“嗯。”沈濯挑起抹有些轻佻的笑,“想看看路上能不能遇见你。啧,还真遇上了。”
晏宁耳朵烧得慌,她抿下唇,顾左右而言他:“你的夜宵呢?”
“还没来得及买。”
“我买了两份。”她把打包袋拎起来给他看,“干炒牛河和杨枝甘露,你吃我那份吧。”
沈濯定定地睨她几秒,晏宁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眼珠转了转:“你不喜欢吃这家?”
“不是。”沈濯叹口气,“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晏宁向来有人情当场就还,连Julia请她吃顿饭,她都要紧接着请回去,生怕自己占一点便宜。
她问:“谁喜欢欠这玩意吗?”
“那不一样,比如朋友之间,就是要互帮互助,你欠我一点儿,我欠你一点儿,关系才会越来越亲密。搞得那么泾渭分明,像要跟谁划清界限好方便随时消失似的。”
沈濯语气中有几分哀怨,好像在控诉她没真拿他当“朋友”,而且晏宁觉得他想说的不止是“朋友”。
她把宵夜抱在怀里:“不想吃就直说!”
沈濯低声笑,揉揉她脑袋:“我才不抢你吃的。走,别杵这儿了,我送你回去。”
回家时Julia守在客厅等着,她眼冒绿光,上上下下把晏宁打量好几遍:“沈濯呢?沈濯呢?”
“我怎么可能带他回来。”晏宁把夜宵摆好,抢她身上那条小羊毛毯裹着,“快来吃饭。”
Julia朝她伸出手,用娇滴滴的语气说:“你拉我起来。”
晏宁笑着去拉她,Julia借势往她身上栽,黏糊糊地缠着她:“手心都湿了。你们俩今晚到底在干嘛?我可都听见了!”
Julia清清嗓子,学着沈濯的口吻:“‘她是我女朋友!’我的天啊,他叫你女朋友哎!你摸摸我的心跳,激动死了!”
“只是因为遇见一个变态。”
“可他还问你需不需要贴身保镖,这和表白有什么区别!omg,沈二少为爱甘心当保镖!”
晏宁说:“快吃饭,要凉了。”
“好吧好吧。”Julia拆开筷子,边吃边说,“你这铁石心肠的女人。如果是我我早就答应了,还有什么比睡到沈濯更值得炫耀的事呢!那可是沈濯!”
顶级富二代自带光环,在G大颇受关注。其实说“富二代”,可能没那么准确,沈家已经不知道富了多少代,船王沈诚明是晚清没落贵族出身,家族最没落的时候,身边也不缺佣人照顾,G大里还有一栋沈老夫人的纪念堂,表彰她为G大建校和发展作出的卓越贡献。
“如果他不是沈濯呢?”晏宁问,“我是说,如果他不是沈诚明的儿子,你还会觉得很值吗?”
Julia思索半分钟,然后重重地点下头,吐出来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帅!帅死了!当然值!”
晏宁失笑,狡黠的眼睛眨了下:“是挺帅的。”
“你看!”Julia一拍大腿,“你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对不对?”
“我只是客观地描述事实。”晏宁吃完了,把垃圾收好,脚底抹油溜地飞快,“我回去睡觉了。”
这个酒足饭饱的夜晚是考试月里难得可以放松的间隙。
晏宁辞掉兼职,所有作业都提交了,后天的考试也已经准备的十分充分,她不需要熬夜,明天也没有事情等着去做,无事一身轻,这样一个夜晚,分明是一个很适合睡觉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