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养了没几天,沈濯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
他还挺享受晏宁紧张他的样子,除了……
沈濯面无表情地对着马桶,半晌才僵硬地转过头,和晏宁说:“你出去一下吧。”
“你的腿行吗?”晏宁紧张兮兮的,“卫生间这么滑,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不会的。”沈濯说,“你还是出去吧,你在这我有点,有点……”
尿不出来。
沈濯闭了闭眼,有些话还是难以启齿。
晏宁说:“哎——这有什么,都老夫老妻的了你别害羞嘛。”
沈濯很满意“老夫老妻”这个称呼,等晏宁吹了声口哨,才慢半拍地察觉到她话里满满的笑意,伸手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捏了一把,咬着牙稍显气急败坏:“你就别招我了。”
“痒。”晏宁笑着往一旁躲,“我去门口等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在县里的医院养了几天,沈濯的身体刚恢复一点,祁温言就派直升机把他送到了省城医院,请专家会诊,里里外外做了全套的检查。
萧知许懒得继续看他们俩黏黏糊糊地谈恋爱,一个人回了北京,纸包不住火,晏宁在灾区被困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网上舆论发酵的很厉害,大家骂来骂去吵来吵去。
为了把晏宁挖出来,萧知许前前后后砸进去两个亿,又出钱又出物,如今疲惫不堪,实在也懒得管了,总归他们闹上几天,等再别的有新鲜事出现,注意力也就被吸引走了。
她正琢磨着推哪个明星出去当挡箭牌。
西北省会城市里,晏宁不关心网络世界的纷纷扰扰,日子过的格外安逸。
沈濯腿上的伤还得继续养着,省城条件比县区好不知道多少,晏宁可以发挥的余地就更大了,有一天她找医院食堂借后厨用,给沈濯开小灶,一早去菜市场买的新鲜骨头加了玉米香菇白萝卜,放进锅里小火炖两个小时,出锅前撒上一把嫩绿的小葱花。
那碗汤的汤底熬的简直像牛奶一样白,热乎乎的一碗,鲜香扑鼻。
沈濯在晏宁充满期冀的目光中尝了一口,差点以为自己味觉失灵了。
视线越过碗沿,晏宁目光深深地看着他,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好喝。”沈濯昧着良心说。
“我就知道!不枉我熬了那么久!”晏宁很高兴,“我第一次熬骨头汤,那么大一块骨头,差点把我手指划破了。”
沈濯终于找到一个恰当合理的理由把那碗汤丢了,一把拽过她的手细细检查:“划到哪了?以后这种事你就别做了,医院病号饭吃着也还行。”
晏宁说:“那跟我亲手做的怎么能一样。”
沈濯想是不一样,人家不会放那么多盐。但一想到这是晏宁亲手、第一次熬的骨头汤,他强忍着全喝完了。
舌头上像被洒了一把粗盐。
晏宁凑过去要亲他,沈濯往后躲了一下,然后眼睁睁看着晏宁眼底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伤心,立刻解释说:“有点渴。”
“喝了这么多汤还会渴?”晏宁有些疑惑,还是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
漱完口,感觉舌头又是自己的了,沈濯才俯身去亲晏宁,边亲边问:“你的汤还给谁喝了?”
“就留了这一碗,其他都给在食堂工作的叔叔阿姨了,”晏宁问,“你还想喝吗?”
希望她下次去借后厨,食堂的叔叔阿姨们不会戳破她。
“不不不,”沈濯连连摆手,“我已经饱了。话说我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
晏宁从他怀里爬起来,小狐狸一样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回香港吗?”
晏宁和沈濯被救出来之后,香港那边才得到消息,听说保险公司总经理吓得差点要跳楼。
沈家内部斗争已经走到了收尾阶段,沈澈和郑婉秋都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便先让他留在省城养病。前几天沈澈打电话过来,让他好了就赶紧回家一趟,沈濯猜他那边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他倒是不关心这些,左右现在沈家怎么样都和他无关,但是听沈澈那副口气,这次再不回去他要亲自来西北逮人了。
“你跟我一起吗?”沈濯捏捏她的脸。他最近很喜欢这个动作,能准确掌握晏宁的体重变化。
晏宁又躺回去,细眉拧着,一副很纠结的样子。
沈濯也能理解,换成是他他都要对郑婉秋有心理阴影了。
“郑婉秋现在不需要卖我去联姻了,她其实也挺喜欢你的,不会为难你。”沈濯说,“不过如果你不想回去咱们*就不去,回北京也行,你前几天不是还说想吃铜锅涮肉了?北京现在也暖和了。”
“去吧。”晏宁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
那是香港,是沈濯出生的地方,总归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