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无理取闹!”江映月愠怒,“冷小姐怕是受了惊吓,脑子糊涂了吧?”
论社会地位,她比冷怀玉高一大头。她不能接受被这么一个小丫头辱骂。
覃凤娇已回过了神,也对冷怀玉道:“怀玉,这事恐怕只是个意外。你这样很没礼貌!”
她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你这样让我也很没面子。”
冷怀玉难以置信地看向覃凤娇。
长久以来,她处处巴结覃凤娇,不顾自已颜面地为她唱黑脸。如此忠诚,在眼下自已险些受伤的时候,非但换不来覃凤娇的关怀,还反而被她责备。
冷怀玉的父亲是覃副司长的下属,又不是家仆。她也不是覃凤娇的丫头!
虽然才被火烧过,冷怀玉的心却瞬间凉了下来。
“是啊。”赵明诚不失时机地讥笑,“冷小姐不过是被火烧了外套而已,覃小姐却是丢了面子啊!”
覃凤娇狠狠剜了赵明诚一眼。
“当务之急,是应该给冷小姐处理一下伤。”宋绮年出来打圆场道,“冷小姐,你哪里伤着了?”
“你少装模作样的!”冷怀玉挥开宋绮年的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在偷笑。我这就走,不碍任何人的眼!”
有生以来第一次,冷怀玉走在了覃凤娇的前头。
覃凤娇尴尬不已,朝江映月抱歉地欠了欠身,追着冷怀玉而去。
两位男土也不得不跟着告辞。
这四位活宝离去后,室内暂时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之中。
柳姨和四秀这才悄悄走出来,收拾满地的狼藉。
“实在吓死人了!”江映月拍着胸脯,“这位冷小姐的脾气可真暴躁。能和她这样的人做朋友,宋小姐你怕不是活菩萨吧?”
宋绮年望向江映月。
许是心理作用。江映月这一副清高孤僻的模样,在宋绮年的眼中凭空添了几分狡黠与阴冷。
“是我的不对。”宋绮年强笑,“我不该点那支蜡烛的。”
“这只不过是一个意外。”江映月的笑容耐人寻味,“不然,你这里接待过那么多客人,着火的却只有冷小姐一个人?不是你的过错,你就不用自责了。好啦,我该走了。衣服做好了通知我。”
宋绮年送走了江映月,回到屋里,同柳姨她们目光相接。
柳姨最年长,也算见多识广,可此时也一脸震惊。
“你们看到了什么?”宋绮年低声问,“是她做的吗?”
柳姨摇头:“我只看她和冷小姐站在一块说着话,冷小姐身上突然就着火了。”
“我也觉得是个意外。”四秀道,“江映月和那冷小姐刚刚认识,又没仇,干吗用这么吓人的法子去害她?”
“没准是为绮年出气呢。”柳姨道,“绮年不是在酒会上救了她吗?刚才冷小姐说的风凉话,江小姐都听到了。她这是投桃报李。”
“但是用火去烧人家?那也有点太可怕了……”
柳姨哼道:“我看,这冷小姐就该被烧一烧。心肠被烧热了,没准以后说话就没那么难听了。”
四秀扑哧笑:“冷小姐被烧成了温小姐。”
“好了。”宋绮年严肃道,“不论是不是意外,幸好冷怀玉没受伤,不然这事后果很严重。”
“你不是不喜欢冷小姐吗?”柳姨道。
宋绮年道:“比起讨厌她,我倒是更同情她。看她那么努力地给覃凤娇做应声虫,唱黑脸,结果覃凤娇还不是没把她当回事。算了,不说这个了。一会儿还有客人要来,你们赶紧把这里收拾了。”
柳姨和四秀继续打扫残局。
江映月人虽离去,却在烟灰缸里留下了烟蒂,空中也残留着她的香奈儿五号香水气。
尤其是那烟蒂上艳丽的口红印子,别有一股引人遐想的旖旎。
宋绮年情绪复杂地一声长叹。
晚上,宋绮年的店打烊后,张俊生又过来了一趟。
“冷怀玉没有什么事。”张俊生第一句话便让宋绮年松了一口气。
她虽然不喜欢冷怀玉,可两人不过拌拌嘴而已,从没上升到肢体冲突。
宋绮年道:“冷怀玉要真受伤了,冷家不敢找江映月的麻烦,却肯定不会放过我。”
“可江映月又何必要去害冷怀玉?”张俊生虽然是发问,实际却是在问自已,“她不至于因为冷怀玉那一句话就被得罪了吧?”
“所以我觉得,将此事定义成意外是最好的。”宋绮年道,“只是冷怀玉怕是要受委屈了。”
张俊生道:“别低估了冷怀玉。别看她平时咋咋呼呼的,其实挺能伸能缩,处世比我圆滑多了。”
可见张俊生为人天真,可并非没心眼。身边诸人的秉性,优点缺点,他心里都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