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挥手,转身进了询问室。
付叶生轻轻叹气,“谁都没想到会这样。”
“我师父说,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最可怕,毕竟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穆昔的……咱们先去干活吧,现在也只能尽快抓到人了。”
穆昔回到审讯室,低声对宗井说:“确实是爷爷家。”
宗井道:“他刚刚说了,要找的孩子姓应,不知道叫什么,但知道父亲的名字。”
穆昔想到万橙和应文峪。
夫妻俩的关系一直紧张,除了感情方面的事,穆昔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原因。
她害怕听到答案。
不过只是短暂的害怕,不管怎么说,应时安已经长大了,她可以陪着他。
宗井道:“是应文海,你应该认识。”
穆昔愣住,她看向常伟强,“你没记错?”
“应该不会吧,”常伟强道,“不就应文海、应文园吗?还有谁?”
穆昔重复道:“他让你偷的是应文海的孩子,你确定?”
常伟强说:“你不信,去问问应文园好了,他肯定不会搞错。”
“应文园?为什么问他?”
常伟强道:“他帮的忙。”
穆昔:“……”
宗井说:“他刚刚交代,应家情况特殊,刚好应文园欠了一屁股债,还借了高利贷。他们兄弟俩认识放高利贷的,就找中间人认识了一下,他们答应给应文园二十万,应文园信了。”
穆昔脑子有些乱。
过年时见面,应文园的确不受待见,而且很缺钱,心里惦记着老爷子的财产。
但为了钱偷自己哥哥的孩子……也是坏到一定程度了。
宗井问:“有什么不对吗?”
“有,当然不对,很不对,”穆昔说,“大伯根本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
常伟强称,当年神秘人联系到他们,要他们办事。
他们用二十万诱惑应文园,抓到孩子后,按照神秘人的说法,将孩子放在医院。
医院人来人往,他们想看到神秘人的真面目,可孩子很快被一名护士带走。
护士是这家医院的,医院的人发现孩子,把孩子带走,很正常。
穆昔立刻联络应时安。
应文海和应文园都不在余水市,应文海还好说,应时安给他打了电话,他便答应过来,但应文园不乐意。
他说自己生意忙,走不开,要赚钱还债。
这件事穆昔不敢告诉应老爷子,爷爷虽然已经对应文园失望,但不代表他对应文园没有感情。
晚上回家吃过饭,穆昔和应时安偷偷商量把应文园带回来的方法。
可以和当地派出所联合行动,但应时安不便出面,案子牵扯到他的家人,他得回避。
最好的方式还是应文园自己愿意过来,他最好没做过什么错事。
万橙下楼接水,见应时安和穆昔在沙发上嘀嘀咕咕,多看了几眼。
应时安一看到万橙就闭口不言。
儿子对她有防备心,她却没多伤心。
他们一家人一直如此冷漠,她习惯了。
但应时安和穆昔相处时的状态,倒是让万橙惊讶,不太像他本人。
这大概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万橙想上楼。
穆昔忽然叫住她,“妈,你和小叔熟吗?”
“文园?”
穆昔问:“能叫他回来吗?”
万橙脑子活络,立刻明白穆昔的意思。
她走到座机旁,给应文园打去电话,只有一个理由,“遗产的事,来谈谈。”
十秒钟后,万橙放下话筒,道:“他现在过来。”
穆昔:“……”
应时安:“……”
万橙从容离开。
穆昔问:“你和阿姨说话有超过十句吗?”
应时安:“……或许有?”
穆昔没在家中多停留,她现在没有休息的时间。
出门时天色已暗,胡同里却人来人往,穆昔看了一眼灯光最明亮的人家,推着自行车向外走去。
*
余水市存在一个教会,目前正在四处“收集”婴儿,目的不明。
刚到上班时间,黄岩分局几位领导来到棋山派出所的会议室,穆昔几人只能拿着笔记本在四周站着。
几位领导神情严肃,“凡是涉及教会的案子,一定要重视,这是思想上的腐蚀。”
郑局长道:“老唐,说说情况。”
唐英武说:“嫌疑犯常伟强已经认罪,曾有神秘人出钱让他去偷应文海家的孩子,后来此人又邀请他们加入新神会。新神会成员数量不详,但在二十多年前,常伟强就已经见过起码十人以上,可见其组织结构庞大。常伟强称,这些人的职业都不相同,但目标明确,他们要建立一个完全公平公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