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昔当然看到导播的小动作,不过没阻止。
她这人纯心黑,就是故意在录制时说出此事,柯清怡的父母还想扮演伟大父母的形象?遇到她这种心眼坏的,别想啦。
两人在工作人员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下台。
柯季主动对穆昔说道:“其实我们也没什么线索,只有绑匪的号码,是个座机号。”
穆昔道:“公话?”
“不太清楚,但是我姐也在,应该不是在外面。”
“那就好办了,”穆昔说,“把号码交给我们,还有,接电话时有没有听到其他声音,任何声音都可以?”
“很安静,没听到什么。”
安静,柯清怡也在,座机,是关押柯清怡地点的可能性很大。
笨贼?
应时安道:“你先和我们回队里,必须有个报案人。”
柯季紧张道:“我可以吗?用不用我爸妈过去?”
应时安问:“成年了吗?”
“19了。”
“那就是大人了,你姐相信你,你可以做。”
回市局的路上,应时安打开收音机。
电视台的动作很快,方才录下的内容已经在电视上播放,收音机的频道也有转播。
穆昔和柯季的声音都一清二楚——“你们就是想害死柯清怡!”
消息迅速传遍余水市各个角落。
但凡有闲聊时间的,都在痛骂这对老夫妻——“自己的孩子都害,畜牲!”
“真有人把钱看得比孩子都重要?”
“幸好弟弟还有点儿人性,不然绑匪真撕票了,咱们都不知道为什么。”
“那两个警察到的也很及时,没人报警但还是去了,挺有责任心的。”
豪华酒店附近的居民楼内,其中一户人家拉着厚重的窗帘。
电视机开着,屏幕闪烁,一个瘦削的男人守在电视前逐渐崩溃,“你爸妈,你爸妈是想害死你?他们疯了?!”
两米之外,柯清怡手脚被绑,躺在地板上。
房间内没有任何可供暖的设备,地板冰凉,却不如柯清怡的心凉。她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男人没有限制她说话,她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电视节目中的人和话语都是冰冷的,但比不过心冷。
良久,柯清怡流下两行眼泪,她用脸蹭了下地板,妆容已经全花了,她眼中也失去感情。
男人裹着厚被子,哆哆嗦嗦走到柯清怡旁边,“算我求你了,你再给你弟弟打个电话,我看他还想救你,你让他把钱送过来,我就放了你。”
柯清怡心如死灰,“警察已经知道了。”
男人一怔,“是啊。”
柯清怡说:“你该杀了我。”
男人:“?”
“你说过报警就撕票。”
男人:“……可以再挽救挽救?”
柯清怡脸贴着地板,面无表情道:“做人得有诚信。”
“哎?!诚信重要还是命重要?你再给弟弟一个机会,我看他准行。”
“不行,你要撕票。”
“再给个机会。”
“撕票。”
男人急得团团转,话都说不利索,片刻后,他呆呆地看了柯清怡几秒钟,反应过来,“不对啊,我是绑匪还是你是绑匪?!”
他作为绑匪的尊严呢?!
第177章
根据柯季提供的手机号,应时安联系了通信公司调取户主信息。
该座机是几年前市里从国外引入的交换机,当时需要提高市里的电话数量,这批国外退休的交换机价格相对便宜。
座机户主叫范木。
查到信息后,应时安组织人赶到座机登记的地址。
应时安先到对面的楼观察范木家,见范木家都有安装窗帘,又派沈砚着便衣进入楼道。
两分钟后,沈砚走出楼房,给应时安打电话,“我认为可以直接闯进去。”
“根据。”
沈砚沉默片刻,说:“我听见一个男人在磕头。”
应时安:“?”
应时安带人闯进范木家。
直到警察走到范木面前,范木还在不停地朝柯清怡磕头,柯清怡麻木地看着他,警察闯进来也没有反应。
应时安和沈砚一起拉开范木。
范木身形瘦弱,脸颊凹陷得厉害,他用力推开沈砚,不肯起来,“求你了,你打个电话,求你打个电话!”
穆昔和谢涟最后走进来,谢涟茫然地看着范木和柯清怡。
“其实是范木被绑架了?”
穆昔瞥了眼范木的状态,走到窗边把窗帘打开。
范木和被松绑的柯清怡同时抬起手遮眼睛。
片刻,柯清怡逐渐适应光线。
窗外的枯树枝近来有冒绿芽的迹象,阳光灿烂,是少见的大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