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别害怕,我来给你介绍,这是你舅舅。”徐二娘关心地说道,起身走到沈瑾旁边,握住她的手,向沈瑾介绍屋子里的人。
“还有这个,你见过几次,是你二哥哥武嘉,当初去楚州迎亲的时候没吓着你吧?”徐二娘促狭地笑了一声,轻轻拍了一下二儿子的后脑勺。
“这里是国公府的密室,也是咱们府里最重要的地方。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三个,现在加上你就是第四个,你爹国公爷是不清楚这儿的。”
说到密室,徐二娘的语气严肃了很多,脸色也正经起来。
“所有重要的事情,都在密室里商议。除了密室,咱们府里还有一些暗卫,刚才去接你的银枝就是其中一个。”
沈瑾恍然大悟,果然她猜的八九不离十,就是说嘛,哪有普通丫鬟,功夫这么好的,人多的时候存在感特别低,显得非常朴素平凡,一和她单独在一起,气场就完全不同。
而且这种带隐秘机关的房间,肯定非同寻常。
徐二娘指着银枝给沈瑾介绍,余光一瞟,发现了银枝手里握着的喜鹊。
“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回主子,这是从后院三小姐房间里飞出来的喜鹊,属下极度怀疑多年来,三小姐就是用这只鸟雀向外传递情报的。”
银枝向前伸出抓着的喜鹊,展示着。
“这只喜鹊多年来从来没有瘦下去过,胸前的绒毛越来越厚。这完全不符合喜鹊的季节生长规律。”
银枝面露怀疑:“属下怀疑,但是没有在这只喜鹊的腿脚翅膀上找到证据。”
徐尚书接过喜鹊,看了一眼,就从鸟雀毛茸茸的胸脯里抽出了一根细纸条卷。
原来在这里!
银枝瞪大眼睛:“果然,这就是传递情报的工具。”
“做得很好,银枝。”徐尚书一边夸奖银枝,一边打开纸条。
脸色陡沉。
“怎么了,怎么了,纸条上写了什么?那个假货莫非又要害我的瑾儿?”徐二娘神色激动地追问。
徐尚书生气地啪的一声合上纸条。
“先坐吧,接下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徐二娘拉着沈瑾坐在身边,刚坐下,便伸手拽过纸条。
打开纸条,凑过去和沈瑾一起看。
什么?!
“她的背后果然就是陛下!这条消息要是传出去,瑾儿就暴露了。”
徐二娘咬牙切齿地说,又担心女儿安危。
“已经暴露了。”徐尚书叹气:“前些日子,秋娘身中毒箭,可能并不是冲着秋娘来的,而是冲着瑾儿。”
“什么!那我的瑾儿且不是一辈子都要活得战战兢兢。我们徐武二府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为什么要杀我的瑾儿?”徐二娘面露悲愤。
“对呀,不应该呀。国公府向来是皇上坚定的支持者。怎么会······”
二公子武嘉也发出疑问,他想到刚过门就去世的秋娘,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和她多相处呢,她就······
想起秋娘温婉的笑,文雅的书卷气,急着早点吃完饭的样子也很可爱,武嘉心里涌起一丝疼痛,空荡荡的疼。
“很多时候,帝王的心思不是我等能揣测的。或许就是因为我们太过忠心耿耿了吧,为景朝做了很多事,名声风头都太响了,响到让皇帝已经容不下我们了。”徐尚书无奈地苦笑一声。
唉,朝廷政斗这种东西,人心之间,即是地狱。
沈瑾无声地感叹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原身流落楚州十年,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正好避开了风云诡异的朝政,要不然都活不到十岁。
虽然终究躲不过命运,还是回到了都城这个漩涡里,但好歹过了十年的平静日子。
“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就是韬光养晦,好好护着我自己的安全,对吗?”
沈瑾朝徐尚书说出自己的猜测。
她看人的眼力不会错,舅舅徐尚书才是这秘室里的核心。
徐尚书很欣慰,小侄女这些年在楚州活得艰辛,还能有如此见识,实属不易。
“不错。瑾儿你这段时间务必要谨慎小心,在这段最动荡的时间过去,我们就找准时机。谋划你的身份。”
和自己想的一样,沈瑾嘴角一勾,她好几天前就开始这么做了。
自从秋娘遇害,沈瑾就聪明地意识到这一点。
当日,秋娘本身是不会有事儿的,她是去帮保护叶果,帮她挡箭才遇害身亡。叶果一个从小在楚王府里长大的家生子丫鬟,有什么值得那么多黑衣人铺天盖地,兴师动众,要杀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