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茉冷笑一声,斜睨着他,说,“哈,你?你有什么能力?能肩挑手提吗?”
“什么?姐,你让我做苦力?”谷谦听到这话愣住了,难道真的要去做这些粗活,但没几天,去哪里挣钱呢?赌坊的债还欠着,不出半个月就要来讨了,不赶紧弄些钱,恐怕连这条胳膊都保不住。
谷茉没好气地说,“那你以为呢?你除了卖力气还能做什么?你识字吗?你能教书吗?你会打算盘吗?会做饭吗?什么都不会还整天挑剔,不愿意干就滚回谷家村去。”
“哎,别啊,我干,我干就是了,这,你生这么大气干嘛?”为了挣钱,谷谦居然忍气吞声,说起了好话。
通常情况下,无论如何他都会和谷茉争执一番的,但如今,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个回答让谷茉感到意外,从这半天的接触来看,她这个弟弟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怎么现在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好,从明天起,你姐夫会给你安排活儿,做得好,每天给你三十文,做不好,就别想吃饭。”谷茉见他态度软化,考虑了一下,提出了一个方案。
谷谦一听,一天才赚二十文,立刻不高兴了,大声抱怨,“为什么啊?才三十文,三十文能做什么啊?”
“我提供你吃住,你还不满足?这样吧,你自己解决吃住,我给你五十文,怎么样?”看到他那副焦躁的样子,谷茉心里明白,刚才的那些表现和说辞,不过是他装出来的而已。
这时,谷谦不再吵闹了,在这个阳北村,除了谷茉,他还能找谁呢?再说自己身无分文,又能去哪里呢?
“随你们的便吧,你要是真想欺负你弟弟,那我还能说什么。”谷谦露出一副任人摆布的神情,不再像之前那样激动。
这样,谷茉才算是放心了,告诉方玉竹安排他住到家里新盖的客房去,方玉竹刚一出门,谷茉仿佛想起了什么,便问道,“谦子,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谷谦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谷茉,反问道,“你,你叫我什么?”
“谦子啊,有什么不对吗?”谷茉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难道自己叫错了,露出了马脚?
“没有,没什么。”谷谦心中疑惑不解,这女人以前不都是叫自己小王八的吗,怎么突然改口叫谦子了?
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他接着说,“之前吧,我来找过,就在院子门口晃了晃,黑灯瞎火的,被什么东西用石头砸了一下,我就晕过去了,我还以为你们这儿闹鬼,吓得我赶紧逃走了,头上的肿块半个月都没消,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谷茉听后一愣,竟然在院门外被石头击中?真是难以置信!
难道说谷谦就是之前她见到的那个行迹可疑之人?
那么,这件事她究竟应不应该告诉他呢?
谷茉深思熟虑后,决定还是算了,省得惹麻烦上身,于是说:“哎,谁让你深更半夜在别人家门口闲逛的,自作自受。你还是快去找你姐夫吧,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床,如果不听话,就别怪我赶你走。”
谷谦并未多加思索,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心中暗自纳闷,成亲后脾气竟然变得这么火爆,怎么比她娘还凶呢!
谷茉见他离开,终于松了一口大气,但转眼看到自家新被套上的污渍,瞬间怒火中烧,大声咆哮,“谷谦,你这个混蛋,你弄脏了我的被套!!!”
这声嘶吼让谷谦脚步不稳地摇晃了一下,他急忙快步朝客房奔去,心中暗想,这脾气确实是变大了!
谷谦进入房间,看到整洁的炕床,高兴得几乎要跳上去,却被方玉竹及时阻止,她指着门边的架子说,“先去洗把脸,泡泡脚再睡,那边有盐,是你姐准备的,顺便刷刷牙。”
“哎,怎么这么多麻烦事啊,不就是睡个觉嘛。”听到还有这么繁琐的事儿,谷谦有些沮丧,尽管不情愿,但知道不能不做,只好在方玉竹的监督下洗了脸和脚,刷了牙,这样方玉竹才安心地离开。
回到卧房,谷茉正在整理被褥,方玉竹立刻走过去协助,问,“媳妇儿,归安是和我们一起睡,还是怎么样?”
谷茉抬起头来,观察了方玉竹的神色,她似乎有些害羞,便逗趣地说,“当然和我们一起睡啦。”
“啊?”方玉竹对这回答感到有些意外。
谷茉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忍不住笑出声来,温柔地说,“他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让他自己睡吧,再说,圆钱就在他的炕边,万一有什么事它肯定会叫的,归安也快四岁了,应该学会自己睡觉了。”
听罢,方玉竹这才安心地点点头,说,“那我去大娘那儿把他接回来,让他洗洗,然后早点哄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