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媳妇儿啊,你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啊?你最近那个小摊子还开不开啊?”
谷茉被这些婶子、大娘们问得头都要大了,但她还是保持着微笑,尽可能地耐心回答她们的问题。
当方玉竹从地基那边回来,看到自己娘子被一群妇人包围着,她笑容满面地分开人群,对那些大娘们说道:“等我们家的房子建好那天,我们会在村里摆流水席,希望各位能赏光参加。”
这番话就像一记响雷,人群中立刻沸腾了起来。
刚才还在说风凉话的人,现在都改变了口风,此刻恨不得把方玉竹和谷茉夸上天。
终于结束了寒暄,回到院子里,谷茉看到桌上的剩菜残羹,不禁又感到一阵头疼,清理这些又得花不少时间。
芸香和严秀娥之前并没有去看热闹,而是趁着空档把厨房整理了一番,将不再需要的食物妥善堆放,剩下的饭菜竟然装了小半桶,这让谷茉感到十分心疼。
幸运的是,严秀娥家里养了猪,她可以把这些剩饭剩菜拿回家去喂猪。
经历了这次之后,谷茉在做饭前都会先列一份清单,详细地记录下需要多少蔬菜和肉类,第二天再根据清单准备饭菜,这样一来,确实节省了不少。
每次有剩余的食物,她都会让严秀娥拿回家去喂猪。
经过几次这样的循环,谷茉心里琢磨着,自家或许也该养上两头猪,这样到了过年时宰一头,用来送礼或者自家食用,又能省下一些费用。
再说,准备猪食也不是什么难事,每天出去采摘一些猪草,混合剩下的饭菜,再加上一些玉米面,完全可以做出上佳的猪饲料。
……
转眼间,到了修整房屋大梁的时候,朱大娘提前送来了红色绸带,指导谷茉编织好红色的吉祥绳结,听说这绳结要悬挂在梁上,以求得好运。
尽管那红色绳结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比中国结要复杂得多,谷茉日复一日地编织又拆解,拆解又编织,直到九月初才掌握了技巧。
她用一块新的红绸带编织了一个精美的结绳,然后让方玉竹将其安置在自家新房的大梁之上。
眼见自家的房屋日渐完善,谷茉内心却感到一丝空虚,之前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建造新房子,现在房子即将完工,她不禁思考接下来又该追求什么目标?
谷茉倚靠在自家院子的门边,出神地望着前方的新房。
归安领着圆钱跑了过来,顺着谷茉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便扯着她的衣角软软地问道:“娘,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看我们的新房子,归安,你觉得新房子怎么样?”谷茉被儿子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弯腰与他平视。
归安脸上洋溢着笑容,“特别喜欢啊,母亲说每个屋子都会垒炕,还要修那个‘龙’,冬天一定会很暖和的。”
谷茉忍不住笑了,这孩子总是只听一半话,她立刻纠正他,“是地龙哦,确实会很暖和的。快带着圆钱进屋吧,等会儿你先生和二毛哥哥就要来了。”
“哦哦,地龙。”归安拽着圆钱脖子上的小绳,两个一摇一摆地走进了院子。
这地龙的概念是方玉竹提出的,谷茉虽然见过地暖,但对地龙并不了解,它的工作原理似乎和烧炕类似,她心想只要能保暖就行了,没必要深究那么多。
谷茉一进院子,便直奔自己的领地而去——厨房!
自打开始建房,谷茉感觉好像一直泡在厨房里,直到夜幕降临,帮忙盖房子的人收工,她才能从厨房里脱身。
方玉竹也是整天不见人影,一会儿跑木匠家,一会儿又去砖窑,偶尔还去瓦窑,夫妻俩只有到了晚上才能碰上面。
真是没想到,盖房子这么费劲,原本以为乡下的房子不像楼房那么复杂,应该很容易建造,结果自己亲身经历一番,才知道任何事情都不简单啊。
第二天,还没到准备饭菜的时候,严秀娥就提前赶了过来。
谷茉还以为她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结果搞了半天,严秀娥是来告诉谷茉,吕家生送了她一个发簪。
当谷茉看清楚那闪闪发亮的银质发簪时,心里不禁有些发凉。
这不就是几个月前她看到的那枚发簪吗?吕家生当时说是要给严秀娥的惊喜,但是谷茉从高府的丫鬟那里听说,府上丢失了一件赏赐物品。
她内心焦虑不安,手里拿着那发簪翻来覆去地观察,竟然真的在花瓣下方的簪子根部,发现了“安王府”三个字。
这三个字刻得非常隐秘,如果不仔细查看,真的会以为它只是一个稍微考究一点的银质发簪。
谷茉的表情变得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向姨姐说明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