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政泽把人扯进怀里,用力地抱着,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疼爱她,来赦免自己。
他此刻极其嫌恶讨厌身上流淌的血液,滋养生命的液体,有陈家人自私冷漠的基因。
童夏感受着他的颤抖,最终抬了手,搭在他腰间,安抚他,“我现在好好的。”
“是我混蛋,对不起。”
“你也不知道。”童夏内心十分担忧,他怕陈政泽再次陷入自责的漩涡,凭白蹉跎宝贵的时光。
陈政泽抬手擦去眼底的泪,放开童夏,俯身和她平时,郑重地告诉她,“是我欠你的,我把后半辈子赔给你好不好?”
童夏看着陈政泽的状态还算正常,内心松了些。
“明天去领证?”陈政泽突然转变了话题。
童夏知道这事他补偿的方式,但她觉着他们之间的事情,始终没有理清楚,就像她现在对陈政泽的矛盾心里一样,相见他,又想逃避他。
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对陈政泽的真实感情。
羁绊太深了。
“陈政泽。”童夏淡淡道,“我没有迈过去那道坎。”
陈政泽叹了口气,“老爷子不知道那眼角膜是你妈妈的,以他的人脉资源,想和规矩地找一双合适的眼角膜,不是难题。”
“当时形势紧急,他也没多查什么,就用了林欣给找的眼角膜。”
童夏轻轻呼吸了下,鼻尖和眼底忽地更加酸涩,必须用力地眨好几下眼睛,才能勉强看见眼前的人,她说:“就算知道了,也会纵容林欣的罪行吧?”
陈政泽不知如何作答,他衡量不了林欣在老爷子心中的地位,他整林欣林意那一帮人时,陈老爷子没插手。
而且还有一事,童夏不清楚,当年的照片和视频,绝大多数是合成的,陈展荣操作的,林欣是陈展荣的人。
两人伫立在那里,相互沉默着。
意外重逢之后,彼此都失去了没见面时对那段狼狈收场恋情的决定和幻想,说的话,做的事,也是混乱的,不像成年人该有的行为。
童夏只想离他远远的,不再因为自己伤害他,希望他幸福,可接触的这么些天,她沉溺在他怀抱里多次,还交换了气息。
而陈政泽,心中的那腔怨恨,因为她一次又一次的无助行为慢慢褪去,此刻,又深深地自责着,他想现在就和她领证,把她放在心尖上宠。
他这辈子,如果能有个家的话,也一定是和童夏组建的。
陈政泽说:“舒澈就是早上来看你的朋友?”
“嗯。”
“她把你接走的?”
“嗯,她推掉很重要的比赛回来的,那两个月,她们一家三口围着我转,舒父人累瘦了一圈,舒母也因为我偷偷的哭。”
童夏抬头看着他,“我欠了很多人情,所以我想挣好多钱,孝顺舒父舒母。”
“好。”陈政泽声音很温柔,“童夏,我不放心把你交给别人。”
他今天的话题很跳脱,童夏错愕地看着他,一股暖意从心底流淌。
“所以,我给你时间过那道坎,或者你把我拉进你的领域内。”
“总之,严岑不行,其他人也不行。”
童夏完全愣住。
陈政泽从医院离开,驱车径直去了庆市墓园,在安锦的墓碑前,跪了一夜。
童夏每次遇到困难,舒澈总会偷偷去给安锦上香,让她保佑童夏。
那天早上,舒澈在墓园看见一身傲骨被打碎的陈政泽,忽然就释怀了一些事情。
第75章 第75章 我现在可以顾好她了
童夏凌晨一点睡的,忙于工作,还是在查房医生催促下睡的,早上起来的晚了些,八点醒的,睁眼就看到了舒澈一家,舒母握着童夏的手腕,温声提醒:“别动,乖乖,输液呢。”
童夏抬起另一只手揉揉眼,侧身,乖的像个小朋友,看着舒母说:“喝的中药有催眠作用,我睡的太沉了,你们几点来的?”
舒母看了一眼戴着老花镜看病例舒父,“听说你住院了,你叔叔着急的不行,我俩一大早就来了。”
舒父摘了老花镜,“也不知道谁担心的昨晚一宿没睡。”
童夏没输液的那只手,握着舒母有些枯的手,心疼又自责:“又让叔叔阿姨担心了,我这病也就听着吓人,不痛不痒的,我觉着不碍事。”
舒母很温柔,“傻孩子,都住院了,还不碍事。”
“没感觉嘛。”童夏撒娇。
舒父说:“我问过医生了,检查今天会做完,后面就是吃药输液,观察病情,一周做一次肾血尿检,晚上可以回家住的。”
舒母说:“那就回家住呗,咱三个还能说说话。”
搁平时,听到这话,舒澈指定炸毛,但此刻,她像是陷入到了思考中,静坐在床尾,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