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夏睫毛颤了下,垂眸看了看有些凉有些空的腹部,吸了下鼻子,“那你想怎么办?”
车速变慢,外面风雨的呜呜咽咽声渐弱。
童夏松了口气,抬眸看着他被黑暗覆盖的侧脸,等他的回答。
车子下了高架,拐到一条宽阔平坦的大路上,路灯把车内照亮,陈政泽的面容清晰起来,童夏瞿然一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陈政泽冷峻的脸上,看到了泪痕。
童夏的心刹那间软的一塌糊涂。
陈政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手背上的青灰血管弅张,虎口被握的生疼时,他沉声开口:“不知道。”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
当初走的那么干脆决绝,打电话不接,怎么哄都没用,他真以为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童夏胃部抽搐,她紧紧按着,抿唇看向窗外,高楼灯火通明,看的人疲惫极了。
谁也没料到,78天的恋情,后劲儿竟然这么大。
把尊严堵进去还不够,还把命也拿去烧,什么都可以拿来为此献祭。
可笑的时,得到的,只是一身伤,和一次又一次的小心翼翼和欲言又止。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陈政泽偏头睨着她,命令道:“下车。”
童夏推开车门,下车,看着那一堆日用品,不知道拿还不是不拿,于是问他:“我东西要拿吗?”
“回来再拿。”
他锁了车,拎着车钥匙往医院走。
童夏在后面跟着,他腿长,步子迈的大,童夏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进了医院,童夏瞧见大厅中间显示屏上的时间,十一点十八分,很晚了,明天还要去隔壁市出差,关于清收的事情,集团的领导也会来,不能出差错的,她蹙了下眉,仰头问他:“你带我来医院做什么?”
陈政泽有些不耐烦,视线在她大腿处停了两秒,“身上起了红疹子,自己不知道?”
童夏一怔,原来是带她来看病的。
他和从前一样,永远是行动多于言语。
童夏咽了咽嗓子,低声道:“知道,不疼也不痒,不碍事的,不用看医生的,我想回去。”
“明天,还有很重要的工作。”
陈政泽忽地想到了白天童夏看严岑那崇拜的眼神,整个人更躁了,他抄在兜里的手握了握,冷声道:“童夏,你三番五次的出现在我面前,哪一次不碍事?饭局上被人摸,医院门口前站不稳,现在又一身红疹。”
“你要么像以前一样,滚出国,要么别一身可怜劲出现在我面前。”
“我他妈没心也没那个精力疼你。”
童夏神色没多大欺起伏,依旧平静无澜,她知道陈政泽心里憋着股火气,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争执,淡淡道:“我没想让你疼我。”
陈政泽不屑地笑一声,勾唇,“不是问我怎么办?总得把自己治干净吧?”
滴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陈政泽扯着童夏的胳膊往里走。
他胸口起伏了下,还是那么瘦,胳膊上一点肉没有,一把骨头。
科室里坐着的中年女医生,见陈政泽进来,起身迎接,陈政泽脸色缓和了些,冲医生点点头。
她把童夏送到医生面前,顺势要掀童夏的裙子,把病况展示给医生看。
童夏紧张地按住陈政泽的手腕,阻止他的行为,眉目中带着惊吓。
陈政泽心软了一下,手腕被她握的麻麻的,他看懂她的害羞,最终没乱来,抽了手,带上房门出去了。
“姑娘,坐下说。”医生指了指一旁的座椅,笑着说:“你们是刚在一起吗?”
童夏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淡淡地笑了笑。
医生说:“刚刚政泽给我打电话时,挺紧张的,让我务必来医院等你们。”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童夏搭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拢,陈政泽竟然为了她,把医生从家里叫来医院,这医生的号,可是很难挂的。
医生和蔼地笑笑,“客气了,政泽也帮了我很多,来,把裙子掀开我看看。”
童夏把裙子掀开,身上的红疹子暴露在外面,医生皱了皱眉头,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红疹子颜色比刚刚深,有些已经呈紫色,且面积比刚刚大。
医生拿手电仔细观察红疹子,问童夏:“什么时候起的?”
童夏想了想,“有一段时间了,大概……两周,之前就零零散散的几个,这两天忽然爆发了。”
“饮酒了?”
“是。”
“先做检查吧。”
童夏放下裙面,为难道:“医生,很严重吗?能不能先开点药吃,或者拿点药膏抹一抹,我工作挺忙的。”
“姑娘,按我的经验来看,大概率是血液病,所以得先做检查,看看身体的各项指标,这不是普通的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