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愿皱皱鼻子,摇摇头:“不好玩。”
石砚初学她的样子也摇摇头,“失业也不好玩。”
“那你加油找工作!”时愿大大方方拍拍他胳膊,“做人别太上进。不上班多开心。”
他抚了抚被拍的部位,眼眶溢满笑意,借机问道:“业余时间你还做什么?”
时愿撩起鬓边碎发,插科打诨,“睡觉?吃饭?”
“没了?”
时愿睇着他,防备心骤起:“查户口?”
“随便问问。”石砚初矢口否认,忙不迭换话题:“最近不用加班?”
“暂时不用。我好想休息,很久没出去旅游了。”
“想去哪玩?”
“不知道。”时愿遗憾地耷拉嘴角,“没时间做长途计划。”
石砚初没理会她的抱怨,追问道:“最想去哪玩?”
“哪都可以。找个海岛躺着,或者去小村落住上一两个月。要么去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打卡每家面包房和咖啡店。”
石砚初默默听着,从她的天马行空中,提炼到专属都市人的无奈和心累。他在脑海列出几个粗略的短途游方案,“一两个月目前看来不现实。要么找机会组织露营?去山野林间住一晚?”
“好啊!”时愿举双手赞成,“可以只带核心队员吗?我真不想再遇到讨厌的人,毁了度假的好心情。”
“嗯,好。”
时愿歪着脑袋,意外他今晚的有求必应,“变性了?这么爽快?”
石砚初嗓音透出些许无奈:“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怪人。”
“……”
第44章 只对我横是吧?
项目转眼进入设计阶段,时愿最近的工作量陡然攀升。
难搞的代码卷土重来,给本就沉甸甸的担子增加了新一轮负重。她每天熬到十一点,目光呆滞,边啃咬指甲,边和难懂的文档较劲。
她下嘴很重,咬得指甲边缘几乎嵌入肉中,难以忽视的疼。她烦躁地挠挠头,不懂为什么别人一看就能明白的东西,她总要兀自琢磨好半天,最后得靠着不断试错,才能摸出正确答案。
“蠢人才会用最蠢的办法解决问题。”时愿气得连自己都骂,纳闷灵活的脑瓜是不是一遇代码必死。
她反复观看乔总分享的模版,依葫芦画瓢操作,大致捋清了思路。她一鼓作气,翻出客户的「数据词典」,逐行浏览数据来源。
她全神贯注,心系几日后的演示会,全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拼到一刻,她猛然抬头,不小心扭到后脑勺的筋络,疼得眼冒泪花,龇牙咧嘴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夜已深,她顶着熊猫眼,后知后觉拿起手机,一时傻了眼:石砚初三个字像是被什么病毒插件复制黏贴,霸满了她的手机屏幕。
什么情况?
四条未读信息和三个未接电话,间隔十五分钟,分秒不差,像极了什么诡异的召唤人大法。若说他急,他却能压住性子,不疾不徐冒泡七次。若说他不急,他偏像得了失心疯般,连发了四条一模一样的短信:【人呢?】
时愿鼓了鼓腮帮子,翻了会群里的消息,恍然大悟:她错过了今晚的徒步小组会议。
可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嘁,她懒洋洋按下快拨键,开场白很简单:“我晚上一直加班呢。”她擤擤鼻子,吹了一整晚空调,这会有点头晕脑胀。
“不在家?”石砚初抬起头,半眯起眼,上下扫视着一扇扇窗户。
“在家啊……”她无所顾忌打了个哈欠,“我好困。”
石砚初暗自松口气,“睡吧。”
时愿小声嘀咕,“在给客户做demo。我一个半吊水桶,马上又要打肿脸充胖子,去客户面前晃悠。”她头枕胳膊,叽里咕噜抱怨了一长串,哈欠连天。
石砚初始终昂着头,对那扇唯一有光亮的窗户说话。来的路上,他几次三番决定调转车向,却依然鬼使神差驶到了时愿家楼下。
她无故缺席今天的例会,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其他成员不以为意,唯独石砚初心里响起了警笛:担心她遇见什么危险,又或碰上了烦心事。现下他听着她的絮叨,心总算沉回了原地。
“晚上开会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吧?”她吐槽完了,回归正题。
“没有。你早点休息,晚安。”
“我没办法休息……我还得赶工,写代码好烦啊!”时愿拖长了语调,每个音节都像是扫来荡去的猫尾巴,毛茸细软,撩拨得人喉咙直痒痒。
“是上次考试的内容?”
“差不多。客户目前提供了一部分数据源,我们想做个五分钟的demo。”
做演示的前提在于会演示。
时愿刚试着拖拽第一步任务代码链,不出意外,收获了几列红色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