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被迫倚靠在他胸口,脑袋跟随他胸膛一起高低起伏,视线定格在他中指那枚素圈上。不值钱的材质,没戴几次便氧化严重。时愿当时兴致所起做戒指玩,拿着小铁锤咣当当敲了大半个下午,双锤纹加扭转刻字,内里刻了一个无限符号,再闭环抛光做旧,一套流程下来脖子差点没酸断。
时愿不习惯戴首饰,很快嫌硌得慌,待新鲜劲一过便扔到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反倒石砚初似是真被箍住似的,戴上后再也没摘下来。
十余分钟后,车停在一排维多利亚时期的老房子前。
石砚初临下车时不忘和司机招呼,虚伪地感叹着路程太短,没能聊得尽兴。时愿面无表情地欣赏他表演,待车门自动合上的瞬间,猛地甩开了手。
石砚初叹了口气,不管不顾地重新牵住她,稍用了点力。他瞬间敛了最后一丝场面上的笑意,直盯着她:“到了。”
风从四面八方袭来。
时愿站在十字路口,不自主地打起了哆嗦。她裹紧了围巾,没一会的功夫,发梢和眉尾便沾满了细密雨珠,随着每次眨眼不断透润着眸色。
四目相对,一个恼羞成怒,一个势在必行。
时愿默不作声地盯着他,懊恼于贪图嘴快的提议。石砚初当时愣怔半晌,反应过来后径直招了辆车,趁热打铁地将她领回了家。
我好傻,时愿脑海里冒出一句轻声责备。
从碰面的第一秒,石砚初便不动声色地备了张网,势必要网她回家。他不知从哪上了进修班,突然开窍,软硬兼施不达目的不罢休,反正是时愿信誓旦旦地喊着:谁不睡谁是孙子。
木门吱呀作响,迎面扑来一股发霉的尘灰味。
时愿嫌弃地屏息,下一秒和身旁的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我给你找过敏药。”石砚初其实也刚到没多久。他打听清楚时愿的行程,随后火急火燎地买了同一天的机票,没敢定相同的航班,比她晚了两小时抵达。他显然不太熟悉家里的布局,原地回想了好半天,才从冰箱上方边柜里翻出药箱,一一核对药盒上的生产日期,递上一板药:“这牌子你吃过没?”
时愿看都没看直接掰一粒进嘴,舌尖不小心触到了药片,真苦。
石砚初递出去的矿泉水停滞在半空,又稳当当落在了餐桌上。他一口气喝完整瓶,走到时愿面前:“还记得刚才说了什么吗?”他似是好意提醒,却故意压低了声音,本就劳损的声带并没因那瓶水舒缓多少,带出的暗哑里染了些情欲。
真该死啊,时愿在心中怒骂,恨不得跳起来将他一通暴打。她显然对新版石砚初束手无策,好几次都沉不住气想警告他正常点,回归原来的人设。毕竟他认真甩无赖的时候,更让人无从招架。
时愿输人不输阵,迅速重整旗鼓。她食指扣着人衣领,迫使他靠近,强行过渡了些苦味到他嘴里。她好奇这场圈子究竟要兜多久,豁出去地勾住人一并退到餐桌旁,扯拽掉碍事的围巾,挑衅地朝他面上一扔。
石砚初偏头躲闪,眼疾手快地从空中拦截住飘扬的围巾,慢条斯理地对折整齐,搭到了椅背上。
时愿不满地掰正他的脸,又主动献上了一个吻,随即顺势倚靠着桌沿,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石砚初乘胜追击,不满足转瞬即逝的触碰,舌尖追赶着她的。
时愿不停后仰避开,单手撑着桌面借力,腰背全然悬空。她重心不稳,两条腿虚站着使不上力,身体渐渐不受控地向下滑落。
石砚初掐着她的腰,提着人坐上了桌。他这会更清醒了些,知道还没解决主要矛盾,干别的不合适,又被她撩得心猿意马,不肯轻易叫停角逐。
薄款V领羊绒衫完美贴合了时愿的曼妙曲线,更恰到好处地露出颈边那截肌肤。
石砚初向来钟爱她锁骨,唇不疾不徐地游离,每到一处便狠嘬一下,嫌不够解气,又咬了一口。
“嘶……”时愿气得揉了揉他黑发,狠踢了他小腿好几下。石砚初无动于衷,流连着那片骨肉,从坚硬骨骼中感受着丝滑柔软。
幽昧光影中,两个人同时抬眸,彼此注视着,都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时愿鼻头一酸,从见面到现在,他们压根没有好好说话,只顾着暗戳戳地较劲。她转过脸,眨着眼深呼吸,生怕被看穿,气得又狠踢了他几脚。
石砚初捉住她不安分的脚踝,朝身下一拉,掌心顺着宽松裤腿滑到小腿肚,步步为营。
时愿不知不觉躺倒在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石砚初倾身而上,双手扣住她的越过头顶,靠男人天生的力量优势占领上风。他打心眼不喜欢这样的求和方式,却又不知该如何宣泄满腔怨怼,只得不停加重吻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