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多数时候采取轮回,或已读不回,平常在公司也偶尔会提一嘴男朋友。不料收效甚微,反倒激起了对方的竞争欲。
对方前一夜竟翻到时愿微博,一条不落地点赞,看得人头皮发麻。
“怎么办?”她佯装困惑,描述时故意唉声叹气,实则最擅长冷处理这类麻烦,此刻说出来无非是挑逗一下石砚初的神经。她从未见过他正儿八经地吃醋,或明晃晃地表达占有欲,有点不服气。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石砚初泰然自若,镇定得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连追问的意愿都没有。
“没了?”时愿蹭地坐起,“同学,有人跟你女朋友表白了。”
“正常。”
时愿逼不出想听的话,急了,“你不吃醋?”
“你又不喜欢他,我为什么要吃醋?”
“好。”时愿胜负心爆棚,“如果我有感觉呢?”
一阵阵呼吸声拍打在话筒上,沉闷有力。
时愿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得意洋洋地启唇准备改口。
石砚初清了清嗓子,语气不急不慌:“从科学角度分析,人对美好事物会产生本能的青睐。「有感觉」这三个字很虚,也许是幻觉,也许是好奇,也许是对他能力的欣赏,并不代表什么。你不用刻意放大,更无需自责,都是人之常情。”
这是什么鬼话!时愿越听越急躁:“我对别人有感觉,你完全不介意?”
“我还是那句话,相信你能处理好。”
“怎么处理?”
石砚初不想列一些霸道条款束缚她,“你自己看。”
“照你这么说,你会对别人心动么?”
“不会。”
“为什么?你刚说这是人之常情。”
“如果你问我街上迎面走来一个美女,我会不会多看一眼,我会。可如果你问我有没有感觉,会不会心动,不会。我的感情建立在相互了解的基础上。”
“好好好,”时愿试探失败,反被喂了狗屁不通的人类情感常识,气不打一处来,“我知道了。”
石砚初没听出弦外之音,“晚上我接你一起去聚餐?”
“我不去!我要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时愿忿忿不平地挂断了电话,望着黯淡下去的屏幕,感叹真是自找没趣。
石砚初是正常男人么?为什么没有丁点男人该有的小心眼?她可真厉害,居然在茫茫人海中相中了最奇怪的那个人,简直奇怪到不可理喻。
她气得连打了好几下被褥,又瞥见同事穷追不舍的信息:【楼下咖啡店今天做活动,买一送一,给你带了杯热拿铁。】
“烦死了!”时愿将手机甩一旁,为什么有人会想不开喜欢同事?每天凑一起当牛做马还不够糟心?非要搞出这些花边新闻供老板嚼舌根?
她憋了一整天的哑火,等再见到石砚初时依旧阴沉着脸。她用力扯了几下安全带,按扣时力度太大,夹到了肉,疼得“嘶”了一声。
石砚初留意着她的神情,推测她大概工作不太顺心。他白天重新琢磨了时愿的话,没发现她最近心思转移到什么人身上,倒是频繁吐槽某个烦人的同事。那人叫什么来着?忘了。
他默不作声牵起时愿的手,不准她挣脱,带着虚心求教的精神:“心情不好?”
“嗯。”
“怎么了?和同事不开心。”
“我男朋友不在乎我。”
欲加之罪,石砚初纳闷地扫了个眼风:“什么?”
时愿抠着他掌心的老茧,力度一下轻一下重,“知道我对别人心动,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是不是觉得吃定我了?”
石砚初恍然大悟,原来早晨那通对话是一场爱情测验。他领悟不到其中的情趣,又深知不能继续不解风情,便不停摩挲着她手背讨好。
时愿反手拍打他几下,“回答问题。”
石砚初紧握住她的,轻声细语:“在乎。我相信我们俩的感情不会轻易被人动摇。”
“嘁。”时愿受不了他的土味情话,一秒破功,笑着别过头,“真要去吃饭?”
“怎么?”
“没什么。”时愿咽下对郑远的观感,“还有哪些人?”
“就几个发小和他们的家属。”
饭局是郑远攒的,说上次婚礼办得荒唐,怠慢了大家,一直嚷着找机会单独再聚一次,没想到一拖就是这么久。
这期间,他换了两任女朋友,此刻正牵着一位高挑纤瘦的漂亮妹子,站在人群中谈笑风生。
时愿向来佩服他的心理素质,玩得花,没有包袱,更没有道德和责任心。他甚至能主动调侃那场奇葩婚礼,再热心地分享过来人心得:“婚庆公司里必须得有自己人,层层把关,免得关键时刻掉链子。”
时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专心致志地吃饭,偶尔配合地抿唇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