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将双手放进洗手盆里，仔细地洗手。
贤德姑姑用眼神询问太医。
太医点头：“这样更好。”
毕竟太后的牙齿不好，已经掉了几颗，有几颗还松动了，口腔还有溃烂的迹象。
姜妩擦净双手后，慢慢地将右手食指塞进太后的齿间：“这样行了么？”
太医小心翼翼地将竹片抽出来：“差不多了。”
“拿丹药过来。”
贤德姑姑将那只乌木匣子端过来。
姜妩道：“我的手已经洗净，就由我喂太后服用丹药吧。”
太医点头：“这丹药极为娇贵，沾不得人间烟火，沾了药效便会大打折扣，由大小姐拈药喂药，是最好不过的。”
姜妩点头，伸出左手去取匣子里的龙血果。
第58章 交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良公公的通报声：“圣上到——”
众人转头望去，齐齐行礼。
姜妩迅速将一枚龙血果取出来，塞进太后的嘴里：“臣女正在给太后喂药，请皇上应允臣女稍后行礼。”
皇上一脚踏进太后寝殿，见她正在喂药，便摆了摆手：“母后的病要紧。”
姜妩：“太医，你看可以了么？”
太医看向太后口腔：“可以了，你把指头拿出来便好，太后自会将丹药吞下。”
姜妩将手指抽出来，顺手将木匣子合上：“还有一颗丹药呢，得好好保管，留给太后日后服用。”
贤德姑姑将木匣子奉到皇上面前：“皇上，太后娘娘已经服下丹药，想来凤体不久便能醒来。”
皇上颔首，示意身边的太监把药收下。
而后他坐在床边，观察太后的面色，向太医询问太后的病情。
姜妩眼观鼻，鼻观心，垂手立于一侧，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更没有看跟着皇上过来的大皇子夜仲明一眼。
夜仲明却频频偷眼瞧她。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段时间不见，姜妩似乎变得更美了？
不。
不是变美了，而是变得有……魅力了。
以前的姜妩美则美矣，却没有神韵，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唯唯喏喏，逆来顺受，别人说她两句她就惶恐不安，一点主见和胆量都没有，无趣得很。
现在的姜妩虽然也是安静地站在一边，却是神态从容，眉目清明，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自信，看得他移不开眼睛。
奇怪的是，为什么以前见到他时都会脸红以及不住偷看他的姜妩，这次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自从姜妩在平阳侯的生日宴上出丑之后，他便匆匆退了亲，此后再也没有去过平阳侯府，也拒绝谈及姜妩，自然不知道姜妩性情大变的事情。
只是他再疑惑，眼下的情形也不容许他跟姜妩搭话。
姜妩的注意力都放在皇帝身上，眼里确实没有夜仲明。
这位皇帝看起来似乎是挺孝顺的，都这种时间了，他一直坐在太后的床边，絮絮叨叨地说一些小时候如何被母亲疼爱的事情。
其他人也不知是真的感动还是假的感动，都在悄悄抹眼泪。
姜妩见状，也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抬袖抹了抹。
熬到天亮的时候，太后终于悠悠醒来，睁开眼睛。
众人欣喜不已。
皇上更是欢喜得落下泪来。
只是太后清醒不过片刻便又沉沉睡去，连一句话都未来得及说。
太医诊过之后表示：“太后昏迷太久，身体虚弱，加之突然醒来，身体一时不适，故而再度沉睡。”
“用不了多久，太后便会再次醒来，清醒的时间自会越来越久。”
皇上放下心来，上朝去了。
姜妩也表示：“既然太后凤体无碍，我也要出宫去庙里还愿了。”
众人纷纷劝她留下来歇息。
她坚持离开：“我去庙里许愿的时候，说过若是太后病情好转，我定会买上一只猪头，再加上百两黄金，前来还愿。”
“眼下太后已经醒来，我不能对菩萨食言。”
众宫女、太监见她守了太后一夜，好不容易等到太后醒来却连一句话都未能跟太后说上便匆匆离开，可谓低调且不想邀功，对她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然而她们哪里知道。
姜妩已经偷到了龙血果，不赶紧离开，就不怕夜长梦多吗？
她坐着长春宫给她安排的轿子，行到东侧门便下轿，一个人匆匆离开。
她先去客栈换了一身衣物，又吃饱喝足后，才前往某间看起来就很不吉利的棺材铺。
为什么她要来这家棺材铺？
因为这家棺材铺就是夜九寒的秘密据点之一。
夜九寒在漫长的流浪生涯中，收了一些走投无路的小弟，将他们培养成自已的亲信，秘密安置在几处据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