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样，永远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是他一生的信条。
“为了打击姜青云和姜家。”姜妩道，“姜青云坚信自已能考上状元，嗯，全城也都相信，还有人开出了赌注。”
她笑：“你去参加科考，夺得状元，把他给比了下去，他得有多气啊？”
夜九寒无动于衷：“姜青云不过一介文人，你要收拾他必定很容易，没必要做得这么麻烦。”
姜妩摇头：“从身体上打残他很容易，从精神上摧毁他才有挑战。”
“再说了，全京城我就跟你最熟，知根知底的，这样的好事我当然要让给你。”
“你自已好好想想，逸王就是个闲散王爷，没有任何实权，除了皇上对他念一丁点旧情，他也没有任何人脉。”
“但你若是考上状元，那就不一样了。”
“逸王世子加上天子门生，新科状元，你的仕途无量。”
这样，夜九寒又欠她一个大人情了。
夜九寒没问姜妩凭什么认为他有才学。
他只是问：“你如何知道今年科考的题目？”
姜妩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夜九寒：“如果我接受你的情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姜妩：“嘛，当然是以后我有需要时，你能帮就帮。”
夜九寒阖眸，一时间没有说话。
姜妩等了片刻后：“就算你不想去参加科考，你也可以把我的情报卖给别人，或者借机培养自已的人脉。”
“横竖你不吃亏。”
夜九寒开口了：“我不信你，所以我不会接受你的情报。”
“你对自已这么有信心的话，去找别人吧。”
真难搞。
姜妩在心里磨了磨牙：“我觉得只有你能配得上这么珍贵的情报。”
“所以我还是会把情报告诉你，至于你用不用，随你的便。”
她赌他会用。
就算他自已不用，他也可以拿来收买别人。
只要他用了，就是欠她的人情，迟早都要还的——这一点，可由不得他。
那么，她要如何判断夜九寒用了她的情报？
很简单。
只要状元不是姜青云而是别人，就证明夜九寒用了她的东西。
夜九寒是聪明人，他自已也明白他骗不了她的。
总之就是，谁都骗不了谁。
夜九寒不说话。
姜妩也没有再废话，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放在他的面前：“这就是今年最重要的几道考题。”
“虽然你没有参加之前的乡试和会试，但我相信，你自有办法参加殿试。”
一个出身草根、长期流浪的人物能杀进称霸天下的决赛，必定有很多的过人之处。
参加殿试这一件，绝对难不倒他。
姜妩放下信封，走了。
夜九寒盯着那封信许久后，将那封信拿起来，放进袖袋中。
跟那个女人接触越多，他越发觉得那个女人诡异，就像未卜先知，似乎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她。
而他依然摸不清她的底细，看不清她的目的。
这么多年流浪求生的经验告诉他，对不了解底细和目的的人，永远都要留一手。
所以，他不会用她暂时不收费的情报。
只是，他回逸王府不久。
就有下人来报：“有人求见世子，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夜九寒：“什么重要的事情？”
下人道：“她没有说，只说事关您以前的老朋友。”
夜九寒眸光一沉，站起来：“把对方带到偏厅。”
他最讨厌别人跟他提过去的事情。
除了逸王，谁跟他提过去的事情，他都想让谁消失。
令他意外的是，这次要见他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普通却极有品味，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却身材、仪态、气质都极为出众的女人。
他一看到她就想到姜妩。
两人都有一个共性——就是与别人不一样，虽百人千人中也是如此。
对方看到他就站起来，没有行礼，而是抱拳：“凤某见过世子。”
“凤姑娘请坐。”他淡淡应着，坐下来，“我与凤姑娘不熟，也不必闲聊，凤姑娘有话就请直说。”
凤姑娘在他对面坐下，目光透过半透明的布料，注视他。
“我首先声明，我乃是抱着善意而来，对世子绝无恶意。”
“不论我与世子说了什么，都请世子相信我的善意。”
她的声音柔和有力，有一种让人安心的自信。
当然，对夜九寒这样的人来说，他不看别人说什么和怎么说，他永远只相信自已的判断和实力。
“你说。”他的口气依然淡淡的。
凤姑娘道：“我知道今年的殿试是什么题目，我愿意把这些题目无偿送给世子，希望世子若是愿意，可以参加今年的殿试，从而一举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