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许正夫连声音都彻底没有了,他冷下来脸惊疑:“这些年难不成你过得不好?”
许知久对伤口不以为意,“挺好的,其实都是我不小心弄出来的,不是妻主做的。”
许正夫抬头反复看了他好几遍,这才将袖子拉下,语气凝重:“若是你过得不好,我便是求也会求你待在府里永不出嫁。”
“真的没事,父亲错怪妻主了。”他的语气轻松,说起来的话看起来压根没有隐瞒,是他真这么以为的。
许正夫早早见过姜眠,知她谈吐不俗,不像是乡野之人,但要是做出来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但许知久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苦口婆心地点头:“不是就好,你这次出远门要照顾好自己。”
“好,其实妻主真的对我很好,父亲不必为我忧心,待我下次从京城回来再看你。”
许正夫隔着手笼拍了拍他的手:“好孩子。”
饯别并不一定是伤感的一件事。
许知久望着他父亲挥手让他回去的手势,不免想起来当初私奔那天也是如此。如果没有父亲暗箱操作,恐怕他还被锁在阁楼不许外出。
如今又是分离。
他和上一次一样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管妻主要去何处他都会陪同。
车轮重新转动。
掀开帘子的许知久与他父亲见了最后一面,他其实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只是想着妻主定会同意他回来,所以才会肯定地说出下一次会见面。
车轱辘继续向前,直到那道为他停留的身影变成一抹小点,马车转过拐角,帘子也随之垂下。
姜眠在购置的房屋里边等许知久回来,边和君后交谈。
上午外出是带着君后一起的。
如果不是许知久表明他一个人足矣,姜眠大概率还是会陪着一起去的,毕竟今天早上也没有出意外。
姜眠主动提议早些回京,让君后大喜,他连连点头应允,又听姜眠说要收拾家里的东西,硬要陪着一起出去,结果显然又是看红了眼。
给许知久买的东西很多也是君后一眼便看中的,珠宝首饰更是君后从京城里提前带过来的。
听闻底下人汇报的消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早早就准备了给许知久的礼物,尽可能做到爱屋及乌。
果不其然,送过礼后囡囡更愿意与他交谈。
“这便是圣上的画像,还有朝中颇有些地位的武将文官,除开这些人,其余的都不用太担心。”君后边说边将画像展开,又仔细交代,“哪怕是不想参与朝廷之事,做个闲散亲王为父也满意的。”
他原先咬死了皇太女的位置是他囡囡的,但一见这里困苦的环境就见不得自己囡囡为皇位之事再受苦。
姜眠觉得提这个为时尚早,她一个半吊子的水平要做天下之主还是很勉强的。
但人也不能没有野心。
就之前那一波波被派来暗杀的人,明显是已经把她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
“父亲,我还有一个请求。”姜眠想到了什么,于是叫了她一直都未开口的称呼。
君后感动得鼻头一酸,“囡囡你说,什么事情为父都可以做到,你只管提。”
“多谢,我想说以后的婚事全由我自己做主,可以吗?”
姜眠不希望被逼着娶别人。
君后被一句称呼早就冲昏了头脑,点头应允:“囡囡放心,皇室怎么会行逼婚一事,皆由你自己做主。”
算是个口头保障。
姜眠对他的观感非常好,正要说什么便见侧边上来了位也有些眼熟的男子。
她开口问:“这位是?”
“这位是北镇抚司张拓钦差,虽为男子,但本事不小,是自己人。”君后三言两语地将皇室的镇抚司划入自己的麾下,是有恃无恐的高位语气。
“殿下。”张拓拱手后,又朝君后再次行礼:“大人,是凌氏紧急密令。”
“哦,呈上来吧。”
君后态度散漫,他三两眼便扫视完,叹气,“不知家中为何这般紧张,此次出宫我又不是没有分寸,早就与圣上禀明。”
“令堂令尊是担忧大人安危。”张拓适时补充一句。
显然他和君后的交情不深。
至少姜眠能看出来张拓的态度不仅仅是恭敬,似乎还夹杂了些许的愧疚之意。
等张拓退下以后,姜眠才状似无意地开口提起,“这位钦差可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囡囡好奇他?他年岁也不小了,很早就开始陪着我了,但镇抚司我只是推他进去,这位置是他一步步爬上来的,搜罗情报和布局缜密应该算是过人之处。”
“他会武吗?”姜眠又问。
“这个应该只会些皮毛,看来你是真好奇他。不如我唤他进来,你亲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