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也就留在姜府做些杂事,有了属于自己单独的小屋子,这是在原本的家里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闷热的天气,伴随着夏昼到来,姜侧夫的肚子也变大了些。
他摸着肚子问姜眠,眼底溢着幸福:“你喜欢妹妹还是弟弟?”
姜眠:“会不会也是龙凤胎?”
她的话瞬间把姜侧夫给逗笑了。
姜侧夫从未思考过这样的结果,但肚子确实瞧着比寻常胎儿要大些。
他弯眸道:“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最喜欢的还是眠儿和适儿。”
姜眠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好奇这个女尊世界的身体构造是怎么样的。
明明自己看起来和现代社会并没差别。不过身边基本上没有人谈论这种事情,姜眠也无从得知孩子是从哪里出来的。
见女孩的视线落在他的腹部,捕捉到对方担忧的情绪,姜侧夫摇头:“别担心,就是在肚子上再划一刀的事情,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姜眠摇头:“没有。”
姜侧夫没再继续说这个了,反而转移话题问姜眠准备给弟弟妹妹准备什么生辰礼。
“会好好准备的。”姜眠认真回答。
姜家所有人都对她刻进骨子的好,哪怕姜眠不是原主,但也真切感受到了。
她始终觉得自己对原主十足亏欠,占据了别人的身份,所以并没有改变一开始想要离开的决定。
这里再好,也不属于她。
但幸福是会戛然而止的。
第20章 第20章 再见,也是初见
毫无阻隔的大水冲进玉安县,将屋宅地基冲垮。
无论官职,无论年龄,每一个都无差别地沉入水底,大水将所有的东西吞噬,只余下喊叫的声音浮在水面。
大片的血色翻污在水里,好些人瞬间没有踪影,姜眠将自己买来的生辰礼放进里衣,勉强爬上散架的板子上。
惊险万分。
她的手臂和大腿都在水底被磕碰,留下血迹,连布料都被勾开斑驳的痕。
泥沙翻涌,低矮的堤岸被冲垮,视线里久久未见人。
姜眠运气还算不错,她的位置要偏一些,远离分界线,另一侧的洪流涌动,而她这边水势稍小,木板往更远处冲去。
浑身湿透,她在水流上飘了半日,终于是抓住机会靠近堤岸。
姜眠不知道她是怎么爬上岸的,手心手背都是血痕,脸上也挂彩,但好在命还在,她随着路毫无目的奔波,没多久就昏迷过去。
似是天命所归,她被收进了难民所,大多都是已经落了水的人,她们唉声叹气一脸沮丧。
“这下是真的完了。”
“谁说不是,这水灾来得太突然,要不是运气好,这条命恐怕就没了。”
“不知我夫郎与孩子现在如何了。”
她们两人议论得有气无力,一见姜眠醒来便围了过来,“小妹子,你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样?”
姜眠支起来身子:“我没事。”
身上的伤势已经被好心人处理包扎。
距离大水已经过了三日,朝廷派人过来处理难民的去处,一个个地登记,四面八方都是隐隐啼哭的迹象。
姜眠大脑有些短路。
这短短的日子她经历太多变故,先是落崖到这里,又经历洪水,属实是大脑过载。
登记姓氏去向的人再次大了声音询问,“姓甚名谁,现在很多县口还被水淹着,你有什么可以投奔的亲戚吗?”
姜眠抿唇,“我叫姜眠,我想问问玉安县姜主簿一家人现在在何处?”
“主簿,你是她们的亲戚?”主事的表情变了变,她啧了一声,“洪水之事便是她们这些官职不作为,如今被洪水带走性命也是顺应天意。你现在攀亲戚无用,不如你就去不远处的九安吧。”
“你说什么?”姜眠愣神。
那几人见她不语,便利落地把她的户籍更改,又盖了章,顺手将通关文牒塞进她的怀里,不耐烦地摆手:“别在这里挡道,还有很多灾民没有去处,九安已经是最好的去处了。”
后面的人也懂眼色,直接将她挤开了些,立马说自己也要去九安。
姜眠走了几步,随地坐了下来。
她完全没想到姜家一夜之间就彻底消失,更别提民生哀怨,责怪官职们未曾提前疏散好民众,导致洪水所到之处伤亡惨重。
姜眠没有离开,用身上剩余的银两去寻她们的消息,直到见到张贴的讣告后她才明白姜家彻底回不来了。
那日只有她一个人出了家门,其余人在家中,也是在洪水的必经之处,运气再怎么好也难逃脱。
但姜眠希望她们能活下来。
讣告上说,上游的吏官早几日便递发过洪水消息,但玉安县的知县等一众官员都没有提前疏通,这才导致了悲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