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因着耳聋的悲痛也罢。
她都难以说出口。
温南枝已近不惑之年, 她自也是瞧出妙安怕是因着这么多年来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 却受尽宠爱照拂,觉着自己“德不配位”,才有这般多的顾虑。
今日的驸马爷, 怕也是择了个对晋北江山社稷,对皇帝,太后都有利而无一害的人来。
“殿下,有时候想得太多了也并非是一件好事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修行,不是殿下多做些,多让一些,多承受一些,便能万事太平。”
“所谓因果循环便是如此,殿下多做了些,虽改变了眼下的结局,可又有谁人能说不会因此改了日后之事,万事随心才对得起所有人。”
“想要什么便要,想做什么便做,人生在世图的就应该是一个快活。”
闻妙安抿着唇瞧着未在说些什么,温南枝便自顾自的斟了一盏茶又道。
“永远不要替旁人做决定。”
她话落便听有太监在冷宫外高呵道。
“太后娘娘到!”
浅桃比划完便轻拍了拍自家殿下,闻妙安回首就瞧见了神色匆匆的母后,她便也起身俯下身子行了礼道。
“母后万安。”
刚刚在玉堂殿太后便瞧出妙安心绪不大好了,她瞧着她称病告退便想着叫她好好的在这宫中散散心。
到时若是不想择那叶珏为驸马,只要皇帝的圣旨未下,便还能换了驸马人选。
她刚刚在殿中下的旨意到底也只是个口头旨意罢了,纵使换了人选,那叶珏说不得什么,前朝大臣们也说不得什么。
只是她不曾想这妙安竟来了冷宫散心,她走上前赶忙将人扶起身来后而便锁着眉瞧着她比划道。
“怎得来了这儿?”
未得旨意,擅入冷宫,可是不合规矩的,若是叫有心之人瞧见,怕是会出什么岔子。
闻妙安自知冒失便也福身一礼请罪道。
“是妙安忘了规矩了。”
“罢了。”
太后到底是不舍得罚妙安的,她只是叹了口气便将她有些发凉的手捂在手心中说道。
“你若是不喜叶珏,换个人就是了,有母后给你做主,怕什么?”
夏雨立于一侧将自家娘娘所说尽数比划给长宁殿下,她也瞧出了殿下不喜叶珏,更喜赫连嵘辰。
若非如此,又怎会盯着那赫连嵘辰的卷子瞧那么久。
温南枝被免了礼便也起身落了座,她瞧着太后同妙安便道。
“既来了,就坐下来陪我喝一盏茶罢。”
若是在平日里,温南枝说了此番话,太后是会留下来的,奈何她今日顾不上便道。
“改日罢,今儿宫中忙得很,哀家顾不上你,便先带着妙安走了。”
这冷宫留不得,且她这仪仗可不小,若是待得久了定会出乱子。
闻妙安也知晓此事,她便也乖顺的随着母后离了冷宫,只是在迈过那门槛时她顿住了步子回过身朝着温南枝行了一礼。
温南枝瞧着便微微颔首,待到这冷宫的宫门关上后便同侍奉自己的梦儿叹道。
“可惜了啊。”
梦儿听着云里雾里的问道。
“可惜什么啊?”
“这世间碰上个心仪之人难得很,我若是妙安,便会想尽法子的将那人抓来,圈在身边儿,左右她受尽宠爱又尊贵得很,她若是想要皇帝同太后一定会给她的,既如此,又何必委屈了自己啊。”
……
离了冷宫,太后便带着妙安回了含章殿,再过两个时辰,玉堂殿内便会大开筵席,以庆长宁殿下择选到驸马爷的喜事儿。
太后本欲同妙安好好的聊一聊此事,奈何后宫出了些乱子,她不得不放下妙安这儿,只留下一句。
“你若是想换人就换人,若是瞧上了好几个,那都抢来送入公主府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要想清楚了,过了今夜皇帝的旨意便会晓谕前朝后宫,到时你若是想反悔可就是晚了。”
闻妙安现下乱的很,她不知该如何了....
她不知自己是否心悦赫连嵘辰,更不知赫连嵘辰可愿当她的驸马爷,从此舍去赫连氏族长之位。
更不知她若是拒了棠溪珏,那灵澈姐姐又应如何。
可正如温夫人所说那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修行”...她坐在含章殿的梧桐树下抬眸瞧着那翠绿的叶片。
浅桃便随侍在一侧持着一柄团扇给她轻扇着风。
许是棠溪珏瞧出了闻妙安的不情愿,竟不顾规矩的亲来了含章殿外。
奈何这棠溪珏是外男,不得旨意是不得擅入后宫的,这戍守在含章殿外的宫女儿便也匆匆入内先是回禀了太后娘娘,后而又走至长宁殿下身前行了一礼比划道。
“殿下,叶公子来了,太后娘娘说殿下若是想见他,便叫他入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