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同万晋的使臣瞧着眼前这个珠围翠绕,衣着华贵的女子,便知这人应该就是晋北的长宁公主了,他们翻身下马作了一揖道。
“参见长宁殿下。”
闻妙安颔首算是免了他们的礼,她伸手轻拍了浅桃,浅桃便也高声说道。
“殿下说还请各位大人们下马车步行入京洲城,如此便也能好好的瞧一瞧京洲城的民生,在这城门外因谁的车马先入城而争执不休,到底是有失尊贵体面的,殿下也已在城中为各位备下了贺礼,还望各位下马车随行。”
北狄同万晋的使臣争执不休,不过是为了自己国家的脸面罢了,也是因此才不肯轻易的下马车。
可如今....这晋北的长宁公主都下了轿辇亲出城来迎他们了,他们若是再吵下去,就是有失体面了。
他们再尊贵也不过是使臣罢了,哪儿能有长宁公主尊贵?
这般尊贵的人都来亲迎他们,也给足了他们的脸面,他们自也是适可而止的纷纷下了马车,后而便吩咐着身后随行而来的将士,使臣下了马车。
领头的二人走至长宁公主身前说道。
“殿下,我乃万晋尚书左丞,季玄,殿下万安。”
万晋的使臣率先走至长宁公主的身前行了个大礼。
万晋同晋北的规矩礼仪稍有不同,他这行的乃是万晋的礼。
北狄的使臣便也走上前单手捶胸后单膝跪拜在闻妙安眼前问安道。
“殿下,我乃北狄宣威将军察哈尔布仁,殿下万安。”
万晋兴文,北狄兴武,这派来晋北的使臣也极显万晋北狄国威。
闻妙安瞧着浅桃所比划的便知晓了他们的身份,她颔首,浅桃便道。
“殿下叫二位免礼。”
他们出使晋北前便知晓这晋北的长宁公主虽受尽宠爱,尊贵无比,但年幼失聪,便也不觉那随侍在长宁公主身侧的婢女失礼。
闻妙安也朝着这二人微福下身子行了礼,后而便回过身去朝着城内走去。
万晋同北狄的使臣互瞧了一眼便带着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入了内,至于这万晋皇室同北狄皇室的轿辇便也跟在最后才入了京洲城,他们自是不会屈尊降贵的在城外下轿的。
宋辞川携着身后的晋北朝臣们瞧着长宁殿下带着万晋同北狄的使臣入了内便也齐齐的跪拜行礼。
闻妙安带着身后的使臣们顿住了步子,她已然将人接入城中,剩下的便是宋辞川的事儿了,她不欲同他们耗下去的转身欲要上轿。
可还未待她虚扶着朝颜朝露坐回轿辇之上,便有人轻拽住了她的手腕。
闻妙安微皱着眉回过头去瞧,一眼就瞧见了许久未见的棠溪珏。
舍去叶珏这个身份的棠溪珏同前些日子的他大不相同,他还是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只是这锦袍上绣着银丝所勾成的四爪蟒,四爪蟒在万晋非皇子王爷外皆穿不得,穿了可是要灭九族的。
腰系玉带,头戴玉冠,闻妙安垂眸瞧着他那玉带玉冠上也刻着衔珠蟒纹,尽显他万晋二王爷的威重,毫无前些时日的书生意气。
幽幽的沉香袭来,闻妙安这才回过神来,她秀眉微皱着的欲要将棠溪珏的手挣开,却被人一把就拉到了身侧。
宋辞川同他身后的朝臣瞧着这男子冒犯了长宁殿下本欲呵斥,奈何那男子一转过身来,他们便也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这...这不是长宁殿下前些时日在玉堂殿择的驸马爷吗?
他依稀记得这叶珏乃是草民出身,怎么身着蟒袍从万晋的轿辇上下来?
晋北这儿愣了,万晋同北狄那儿也跟着愣了神。
季玄皱着眉眼底阴沉的瞧着棠溪珏同长宁殿下攥在一起的手。
他知这二王爷不是个老实的,此番想尽法子随他一同来晋北定是有所图谋,可他千想万想都未曾想到他竟将这主意打在了晋北长宁公主的身上。
更不曾想他千防万防,都未防住他的狼子野心。
和亲一事若是叫二王爷捷足先登,那大王爷此番怕是要扑个空了。
“殿下...这是同长宁公主?”
他问的迟疑,棠溪珏已然攥住了闻妙安的手走了过来说道。
“长宁公主已同意嫁于本王,此事晋北的太后同陛下都已下了旨意。”
闻妙安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奈何她到底是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太不给这人脸面,便也只能任着。
季玄听罢便回过头去瞧晋北的朝臣问道。
“不知这位大人可知晓此事?”
旁人或不大知晓此事...可宋辞川却清楚地很,他抬眸瞧了一眼长宁公主未有拒意便道。
“此事到底是宫中事,本官也不甚清楚,使臣大人若是想知晓此事到底如何,怕是要入宫亲问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