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东宫后/蚀骨香(162)

作者:故砚殊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但无论是为了什么,文武百官皆是尽数到场,可谓严阵以待——唯独闻人恪照旧称病。

朝堂上的人不知道太子殿下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可林钟心里明白,这个借口实则有三分是真的。

即便有严疯子这个用毒的绝顶高手在身边,即便有洛姑娘自愿供给“药引”,可终究久病已入脏腑,拔除沉疴非一日之功,解药的见效极为缓慢。

而更加令林钟忧心的是,太子殿下似乎又开始失眠了。自从洛姑娘进宫,主子的这个病症便好了许多,他与维夏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再见过醉酒无眠的主子了。

可洛姑娘才回廖家没几日,主子便旧疾复发,又逢朝堂动荡,林钟当真是一颗心跟着悬了起来。

闻人恪压了压眉心,对于顺宁帝的举动毫不意外,色厉内荏,一贯是这位九五之尊的作风,心里越是虚,面上便越是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明心里恨不得要杀死一个人,却还顾忌着明德仁君的虚名,使出九转十八弯的手段意图达成目的。

“真是可笑!”闻人恪嗤笑一声,睁开眼睛看向林钟,“替孤更衣,乾元殿的宣召怕是要到了。”

正如他所料,这边才换了衣裳,乾元殿传旨的小内侍便赔着笑被引了进来。

闻人恪是坐着太子銮舆去的,毕竟他还在“病中”。

乾元殿外,盛公公送东川王出来,站在宫道边与他作别。

东川王看着鸣珂锵玉的金贵銮舆从他身侧擦肩而过,銮舆上坐着的年轻男子单手撑额,神态倨傲,不仅对他和盛公公视而不见,行至殿前亦丝毫没有停舆步行的自觉,反而长驱直入径自入了大殿。

“这位是——”东川王侧目看向闻人恪行去的方向。

盛公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低声回道:“是太子殿下。”

果然是他。东川王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大踏步出了宫。

***顺宁帝见到闻人恪,先是询问他的身体如何,又说让太医务必尽心,不拘什么名贵的药材,但有所需皆可随意取用。闻人恪知晓他这些话其实并不入心,便随口答了,只等着他表明意图。果然几句以后,顺宁帝话锋一转,提起贪墨案来:“朕本该让你好生养病,不要为了案子过度操劳,奈何此案事关重大,又是你一手查办,旁人纵是想接一时半刻也接不下来。”

“朕已经看过你命大理寺在吏部查的东西,当真是胆大包天!”顺宁帝说着狠狠一拍桌案,比之他一贯在臣子面前温和慈善的模样,现在可以称得上勃然大怒了,“朕视他们为国之肱骨,他们却在背地里大肆吞食民脂民膏,行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闻人恪冷眼看着他义愤填膺,并不主动答话。

顺宁帝一番装腔作态,没有收到想要的反应,终是自己先忍不住了:“若是朕命你继续查办此案,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他的心思闻人恪听得一清二楚,他想听到什么答案闻人恪亦是心中有数,可是凭什么就这么轻易让他如愿?

“父皇容禀,事到如今儿臣也是左右为难,先前未曾想到会牵连如此之广,若是连根拔起,恐危急江山社稷。”

顺宁帝见闻人恪话中似有迟疑之意,不免有些急躁:“这些人都是江山社稷的蛀虫!难道要留着他们继续吃老百姓的肉、喝老百姓的血吗!”

闻人恪见他说得冠冕堂皇,一副心忧黎民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可笑啊,谁能知道,在他这位好父皇心里,重要的根本不是江山社稷,更不是黎民百姓,而是他能不能坐稳自己屁股底下意外抢来的皇位。

如果这些贪官不是东川王的棋子,如果不是大笔的赃银流入了蜀地,如果东川王没有大摇大摆进宫走这一遭,他这位好父皇是绝不会动心起念要把这群罪臣贼子斩草除根的。

也罢,终究是殊途同归。闻人恪听着顺宁帝在桌案前翻来覆去地忧社稷忧黎民,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揭下他那张自诩“仁善”的虚伪面具,冷冷牵了牵嘴角,说出了顺宁帝最希望听见的话:

“父皇说得是,既然罪无可恕,那便查个水落石出,凡涉案者,量刑从重,依律当斩者,杀无赦!”

步出乾元殿,闻人恪抬手唤过一直候在外面的林钟:“召祝盛辉和裴沣明日进宫,除了他们从吏部查到的东西,还有件事需要他们列个单子出来。”

***东川王归京,就像一块石头落进水里,激起一阵波浪后又迅速平静下来。至于这一块石头究竟要滚到哪里,就只有有心人才知道了。朝堂上的波谲云诡阿洛所知不多,她这几日的心思都放在怎么瞒过家人们的关注跟林公公接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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