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马车辘辘驶向晴园,阿洛忽然听见闻人恪开口。
“童文钧不想童家与姜卓合作。”
哎?阿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太子殿下是在回答她先前的疑问,注意力登时就被吸引了过去,问他为什么。
闻人恪有些猜测,但一切还要去过童家老爷子的寿宴才能定论。
这厢在等,那头童家得知童文钧先一步私下邀请了姜卓的事,当晚吕管事便找上了童文钧。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外人在,吕管事对童文钧的态度并不客气。
童文钧显然也很是习惯,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我还没问吕管事是什么意思呢?如此大摇大摆地闯进我的府邸,质问我?”
吕管事冷笑地说:“别人看在童家的面子上叫你一声童少爷,可你自己得知道,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罢了,要不是老爷可怜你,给你一口饭吃,只怕现在死在哪儿都不知道!”
“是啊,我心里知道得很,没有老爷就没有我童文钧的今天。”童文钧笑笑,“可这一切,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吕管事可不姓童啊。呵,其实我心里明白,您是听了外头的传言,担心老爷看重我,影响了大少爷吧?”
童文钧没有理会吕管事阴沉的脸色,慢慢悠悠地继续说:“不过,这也怨不得我吧?说句不敬的话,老爷里里外外有快十个儿子,可惜个个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和州城里这偌大的家业,须得靠你我两个外人撑着。现如今,又是多事之秋,吕管事这是准备与我内讧?”
见吕管事铁青着脸不说话,童文钧也见好就收:“我提前见姜卓,确实是为了试探他。”
第57章 再给她一次机会!
吕管事心里权衡能信他几分, 口中问道:“那你试探出什么了?”
童文钧也不卖关子:“第一,姜卓与大理寺确实不是一边的。”
“何以见得?”吕管事狐疑。
童文钧说:“姜卓今日说起京城的情况,提及了几句太子殿下, 尽管他极力掩饰,但我听得出他对太子很不满, 似乎还有旧怨, 对大理寺扬州之行此人并不看好。”
吕管事沉默片刻,道:“第二呢?”
“第二,最好不要与姜卓这个人合作。”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童文钧放下茶盏, 正色看向吕管事:“从老爷子教我的第一天起,他就让我记住,合作之前辨别清楚将要合作的人究竟什么性情是合作成功与否的根本所在。于我们而言, 这是压上身家性命的合作, 它不能是一场听天由命的赌局。就算你们敢赌, 我也不敢。”
他的态度过于凛然,吕管事不由气弱了几分:“姜卓有什么问题?”
“姜卓这个人,看似豪气阔绰, 可从我与他的交谈来看,此人惯会趋利避害, 性格好大喜功、阴晴不定, 而且自私自利, 不肯承担一点儿风险, 绝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吕管事越听越皱眉,可扬州那边十万火急,他们没有时间再拖了,如若错过了姜卓,下一个未必更合适。
另一方面, 他其实并不信任童文钧,方才都是童文钧的一面之词。
念及此,吕管事只道:“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老爷,至于事情做或不做,都由老爷来决断,你做不了这个主。”
“您放心,我也没打算做这个主。”童文钧并不意外他的回复。
吕管事转身离去前,又冷冷丢下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姜卓那个宠妾动的什么心思,我可警告你,在老爷没有决断前,谁要是坏了大事就等死吧!”
***晴园。严疯子正在给闻人恪诊脉,他身上的毒就这么断断续续地治,又兼着闻人恪这几乎夜夜出门饮酒,实在是收效甚微,说来也让严疯子很是暴躁。
因此,这脸色在见到林钟闯进来的时候便越发铁青了。
可林钟也是无奈:“主子,苏州出事了!”
闻人恪倒是没太惊讶:“说。”
林钟也是刚得了消息就赶来通禀,消息是大理寺传回来的,这段时间曹典在扬州好一通折腾,有的没的问题查了一大堆,但关于贪墨案,却是几乎没有什么进展。
每每涉及到银两的去向,扬州府的官吏就像锯了嘴的葫芦,一问三不知。
不过曹典也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直愣子,眼见扬州府的官吏都在跟他兜圈子,索性一撸袖子,让人把扬州府近五年的账目都送过来。
这不,果然查出了端倪——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笔来历不明的银子去了苏州。
而曹典这个一根筋的自然不会放过这条线索,当即就点了人往苏州去。
就在曹典到达苏州的当天晚上,苏州司户参军暴毙于自家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