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瞳终于停下脚步，冷漠地回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
“怎么，还想打？”喑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
雪无溪二话不说召唤出自身佩剑「霜华」，背后巨大剑阵成型，朝鬼瞳再次射出无数把冰蓝色飞剑。
这招是季尘原创——高级剑阵「追星尘」，有追踪效果，躲是不可能躲得开的。
所以这次鬼瞳没躲。
他双瞳一紧，轻轻挥动衣袖，一道黑色邪气自他的掌心涌出，宛如一条灵动的黑龙，张牙舞爪地扑向那柄疾驰而来的飞剑。
黑气与飞剑相遇的瞬间，飞剑剧烈颤抖着，发出刺耳的鸣声，。
片刻之后，飞剑如同被黑洞吞噬一般，瞬间消散于无形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和虚空。
鬼瞳瞬身上前，出掌还击。
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雪无溪自是挥剑一一应对。
两人竟打了起来。
还打的难舍难分。
季尘也没看戏的念头，毕竟这戏码他看过无数次了。
他趁两人不注意，偷偷接近「念尘」。
他还没忘记今晚来这里的目的。
第05章 把你手下一名剑修，送到本尊手上
正当季尘接近「念尘」，指尖快要碰触到剑柄之时，背后忽然感觉有什么冲他飞来。
下意识的，季尘想躲。
可身体跟不上脑子，他还是被那东西砸飞了。
确切的说，并不是东西，而是人。
砸飞季尘的，是雪无溪的身体。
两人一齐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砸碎了塔墙，又从塔顶飞了出来，才重重摔落地面，还滚了一段距离。
雪无溪手里的那把「霜华」也“吭啷”一声，掉在地上。
季尘倒是无事，还能起身，因为雪无溪用灵力护了他。
可雪无溪却连咳两口黑血在地，捂着被鬼瞳一掌击中的胸口，眉宇间尽是痛苦。
那胸前还留着一个鲜明的血掌印。
“你怎么样？”季尘凑过去，本能担心自已的大弟子。
按说，雪无溪不至于被打的这么狼狈。
“无碍。”
雪无溪话音刚落，又咔了一大口血。
滚烫的血，把地上昨夜残留的积雪都融化了。
淌了一大片，形成血泊。
鬼瞳从塔顶跟着飞身落下，正落在两人面前。
长发飞舞，衣衫猎猎，负手而立，居高临下。
“雪掌门，别忘了你的承诺，把你手下一名剑修，送到本尊手上。”
雪无溪吐干净胸腔淤血，才缓缓道：“意义何在？”
“本尊就想要，何须你管？不如学学那个人渣，装死装了五百年，自从本尊做了魔尊，就再也没敢出现过！”
季尘听出来了，他骂自已人渣。
还有，自已是真死，不是装死。
雪无溪抬头，眼眸愈发霜冷：“所以，这便是你五百年来，不停四处寻觅和他相似之人，还见一个杀一个的原因？”
“他不该死吗！”鬼瞳隐隐咬着牙，一字一句透着恨意：“他对我如何，你这做大师兄的，难道看不到？”
“凭什么同是弟子，你们都能学他的剑法，能得到他的夸奖疼爱，能吃他亲手做的饭，而我……我只能得到他的冷漠、无视、甚至谩骂和鞭笞？”
“既然他看不上我，当初何必收留我，让我以为，我遇到了……”
鬼瞳的后话，淹没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戛然而止。
空气瞬间安静，犹如整个世界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沉默持续了片刻，直到天空又开始落雪。
零零星星，飘飘洒洒。
恍若隔世。
季尘其实并非铁石心肠。
他也知道，自已上一世对待鬼瞳，确实不怎么像个师尊样。
别说师尊样，连个人样都不像。
可谁让系统非要逼着他做任务，他也没办法。
以至于对方对自已恨之入骨，也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季尘不自觉替自已捏了把汗。
幸好这老三以为自已还没死，所以没认出现在的自已。
不然被他认出来，不是大卸八块，就是满清十大酷刑全来一遍。
雪越下越汹涌，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
雪无溪调息好身子里的内伤，勉强起身，却还是一手捂着胸口的伤，嘴角血迹蜿蜒。
“鬼瞳，有件事，想告诉你。”
“说。”
“其实，你每次被师尊打伤后，剑侍端给你的「碧藕回血粥」，都是师尊亲手为你熬制的。”
“他不让我们告诉你，还交代剑侍说是自已下山买的没喝完，才端给你喝。”
鬼瞳听罢不为所动。
“别以为编一个哄本尊开心的话，本尊就会放过他，甚至放过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仙道。”
“你不信，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