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产生的瘴气,可以腐蚀一切。
季尘在鬼域奋战了七七四十九天,最后力竭而亡,肉身也被腐蚀殆尽。
不过,整个鬼族也被他灭了个七七八八,差不多全军覆没了。
季尘还心想着自已死得其所,要不是知道已经要走了,才不会没事找事把自已往死路上逼。
结果,没走成。
相当于,大号被自已作死加手贱删了,被系统给了个废号苟着。
季尘每每想起这事,都只能拿“为民除害”这个由安慰自已。
而且因为他死的突然又隐蔽,尸体也没了,导致世间所有人,包括他三个徒弟都以为他只是藏了起来。
至于剑为何在雪无溪手中,还被他封在塔里,季尘还真没细想过。
如今被姜晟玉这么一说,季尘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剑是被这厮找到带走的。
只是,以季尘对姜晟玉的了解,总觉得他不会做这么多此一举的事。
季尘问他:“我断你的剑,逼得你弃剑从医,你却特地跑去鬼域把我的剑带回来,到底什么用心?”
姜晟玉看着他的脸,不做回话。
那神色和目光,没有当初一心想要赢的坚韧,只剩多年不见的深沉。
季尘又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情意绵绵”的惊世之词,结果也还是四个字。
“你不该死。”
季尘心想:还用你说?
他也不想找死,这不是被系统坑了。
姜晟玉又道:“本来,我以为你只是一个空有卓绝剑法的酒鬼,没想到,你还有渡世之心。”
“我取回你的剑,也是因为你的行为确实让我刮目相看,觉得你命不该绝。”
季尘:……
突然,好像被死对头夸了是怎么回事?
除了“酒鬼”这个词,嗯。
但季尘还是清醒的。
两人此刻站在山崖之上,脚下是嶙峋峭壁和万丈深渊。
呼啸的崖风,早就没了熟悉的味道,只剩萧索。
季尘也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萦绕心头的疑惑:“为什么栖凤崖会变成如今这个鬼样子?”
姜晟玉抬起手掌,轻柔的摸了摸又飞回自已肩头的凤鸟,“你又不是把鬼族灭的一个不剩。”
季尘了然,“所以是鬼族遗族干的?为了报复我灭了鬼族?”
“差不多吧……”姜晟玉接着道:“我来这里,本来是想祛除瘴气,恢复栖凤崖的原貌。奈何瘴气虽除,这里还是寸草不生。”
“而且我来之时,这凤鸟已然被瘴气腐蚀到几乎只剩白骨,奄奄一息,我花了一百年时间,才治好它,让它重新活过来。”
季尘终于知道,这怂鸟肯认姜晟玉为主,并且愿意让他骑的真正原因了。
原来不是给吃的就行啊。
季尘话锋一转,又笑着问姜晟玉:“既然你都说了我的行为令你刮目相看,干嘛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徒孙来找你寻药,你还把人骗进葫芦炼药。”
姜晟玉却反问道:“你徒弟和徒孙,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咱俩是好兄弟,我徒孙不也是你徒孙吗?”
“好……好兄弟?!”
姜晟玉瞬间老脸一红,本是一本正经的模样,竟好似害羞一般,低下了头。
季尘是第一次见对方如此模样。
原本以为姜晟玉只会像个老干部一样严肃刻板,没想到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季尘的调戏心上来了,又半开玩笑道:“难道你不想和我做兄弟,还想和我做道侣不成?”
这下,姜晟玉不仅仅是害羞,简直是恼羞成怒。
“放肆!我都这般年纪了,怎会有那种荒诞的想法!!”
季尘想了想也是,他是实打实在自已死后又活了五百年,而自已只是眼一闭一睁,五百年就过去了。
按道讲,他相当于是自已祖宗辈的长辈。
调戏这么大岁数的老实人,确实有些不妥。
季尘也只好吐吐舌头,又回到了之前的说法:“那就还做好兄弟吧。”
“谁跟你是兄弟?!”
姜晟玉愈发怒不可遏:“别以为我把你的剑带回来,又觉得你这人尚有一丝可取之处,你便能同我称兄道弟了!”
季尘没想到,对方对这句话能反应这么大。
还炸毛了?
果然还是小心眼,记仇!
“行行行,好好好。”季尘也只能自已挖的坑自已填,像哄孩子一般哄起了姜晟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也不知道到底谁年纪更大一些。
姜晟玉压下怒火,平静了片刻,才又道:“我们俩,还没那么熟。”
“嗯嗯嗯,好好好。”季尘还是敷衍应答。
不过应完,季尘想起自已中了蛇毒,问他:“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你倒是给我解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