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雒宇用餐的姿态安然,但还是掩盖不住他同杨舒屹一样被台风残余的外围环流祸害的本质,他那件灰色T恤上深一块浅一块的,像是被肮脏的小花猫肆意踩踏过。
雒宇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们已经分手三年。三年来两人天各一方,从未联系过。这种情况下,杨舒屹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雒宇是奔着她来的。按理来说,哪怕他辞职后决定离开北京,那么也应该是选择回家乡,或者前往像棉市那样的一线城市发展。
难道他是来旅游的?
海城是什么近期热门旅行城市吗?怎么最近一个两个的都出现在这里?
可昨晚刮台风,高铁和飞机都出现大批量延误或者停运。如果是旅游,他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这么着急地从北京跑到海城吗?
杨舒屹不可避免地将几乎同时出现在这座城市的薛令和雒宇联系在了一起。难道说,雒宇是为了安抚情绪不佳的薛令而来的?
她可以确定的是,三年前分手时,雒宇和薛令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但是三年后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她还真不敢拍胸脯保证。毕竟男女关系最为玄妙,隔壁文具店的吴姐都能和一个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搅和在一起。
不过,作为薛令的窥视者和雒宇前女友的她还是打心眼里地希望这两人没什么关系。
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她安慰自己。至少……她这三年里没有从薛令的动态里捕捉到和雒宇相关的只字片言。
“没胃口吗?”
“啊?”杨舒屹回过神来,掩饰性地别了一下散落的头发,“没有呀!”
梁文开揶揄她:“我还以为你早上吃鸡胸肉吃饱了,现在不想吃了呢!”
“哪有!”她夹了一块肥嫩的牛蛙腿,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不过我这几个月都只有周末才有时间运动,三餐确实吃得都不多。”
“你没胖啊!”
“但是没运动,体脂率肯定上去了。现在看不出可能是我在店里干活累得。”
梁文开认真地上下打量她:“你对自己太苛刻了。你看你身上的这条裙子,稍微胖一点都穿不出飘逸感。”
杨舒屹身上的是一条灰色的无袖迷笛裙,海军领,胸口装饰两根细带捆绑成的蝴蝶结,非常简洁的宽松版型。梁文开说得没错,这类完全不收腰的裙子,丰满一些的人穿很容易穿出孕妇感。
“哦,随便拿的。”她没撒谎,她当时确实没心情挑衣服,价格也没关注,反正是刷梁文开的卡。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条裙子原来是灰色的。
“你穿什么都好看!”
因为少量的水溅到了脸上,杨舒屹买完衣服之后,还特地去洗手间补了个妆,这会儿毫不心虚地接受了这份夸赞,回敬道:“你套麻袋都好看,不然审美这么好的我怎么能选中你当男朋友呢!”
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不仅意味着脸蛋好看,整体的氛围感也不会差,所以想当美女从头到脚都不能松懈。相比从前,杨舒屹这几个月已经算是邋遢得不行。因为油烟大,平时在店借着有口罩的遮挡都是素颜示人,为了方便干活,穿衣服更是只追求舒适性。
但对自我形象要求极为严格的杨舒屹也只允许自己在赚钱的时候才懈怠自己的形象管理,其他需要见人时间的她都不允许自己丑陋。因为精致的形象会给她带来正向的心理暗示和状态,哪怕拿着帆布袋逛奢侈品店都有勇气趾高气昂。
除此之外,杨舒屹还是希望通过装扮自己以获得同性和异性正向评价的那类人。肤浅地说,她就喜欢别人夸她,因为美貌本就是一种拿得出手的资本。不属于天生大美女的她为了获得这项资本费尽心思,她想多听别人几句夸奖怎么了,就是夸到唾沫都干了她也认为不够。
梁文开被她这个婉转式的自夸逗笑了,捂着嘴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才说:“那不行,套麻袋我不好意思出门。”
她略微挑眉,实事求是:“不会的,你套麻袋也会有人管你要微信。”
梁文开是典型的江南长相,皮肤很白,脸颊稍微有肉,笑起来左边还有深深的酒窝,完全是甜妹的性转版。她特别喜欢戳他脸上的酒窝玩,感觉像是找到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神奇开关。
他板着脸煞有介事:“嗯,你说的也不是不行,我在麻袋上打上品牌logo,找些媒体拍照报道。”
“既然要出卖梁少爷的色相做品牌宣传,只有麻袋哪里够?你肯定得穿上你们公司的鞋子呀!最好鞋子再找个IP联名,打造限定联名款。身上再带个喇叭,外放像‘江南皮革厂倒闭了’呸,这个不是很吉利。总之,就是搞个洗脑循环的B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