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屹柏缓缓起身,戴上眼镜靠在墙边温声道:“被你发现了。”
这种情况下恐怕能睡着才比较厉害一点,三人各自对望着笑笑,又重新打开了话题。
就见边屹柏垂眸稍顿,然后给出了钟淇淇回答:“这我确实也不太了解。”
“但如果要以科学的角度来说,我们通常会把这些归为强烈的心理暗示。”
钟淇淇:“什么意思?”
“说得简单点,就像人去拜了菩萨,去占卜,回来之后就会下意识把身边很多事情的因由归结在这上面,”边屹柏说,“算命也同理。”
钟淇淇似懂非懂:“哦——就像是每一个星座分析都能让人找到共鸣点一样,是吧?”
边屹柏:“是这样。”
钟淇淇又问:“那……”
话刚出口,钟淇淇的话就被顾辞一个噤声的动作打断。
等三人重新安静下来,屋子里窸窸窣窣地传来了滴水声便变得清晰起来。
顾辞耳朵动了动,望向声音来源的门口:“你们也听到了?”
这次并不只有顾辞对此有所觉察,边屹柏和钟淇淇都跟着紧绷起神经,坐正了面向门口。
边屹柏缓步挪到了夜灯边,将钟淇淇护在身后。
见顾辞站起来往门口走去,边屹柏道:“这里的人对开门这件事很敏感,先别急着开门。”
顾辞自然没有这么鲁莽,毕竟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屋子里还有两位好心收留他们的屋主。
顾辞回头摆摆手示意他们安心:“你放心,我……”
话没说完,绢布移门外就印上了微弱的光亮。
腐臭和潮气再次袭来,很快,绢布上的光亮勾勒出一个小孩的影子。
“找到你了。”
“你,要来当我妈妈吗?”
某糕:其实我也经常有这种上一刻的事情下一刻就想不起来的情况……不知道这是不是……
边屹柏:我觉得那可以归为睡眠不足。
某糕:……
某糕:听我说谢谢你,边教授。
边屹柏:不客气。
第24章
“你,要来当我妈妈吗?”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门里的钟淇淇已经被吓得完全躲在了边屹柏的背后。
顾辞也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一时间竟然也有些心慌。
“边教授,”顾辞嘴角抽了抽,但她实属有些笑不出来,“你见过同时暗示三个人的……心理暗示吗?”
顾辞在那里苦中作乐,但边屹柏脸沉得吓人。
他眉头紧锁,语气严肃了一些:“顾辞,别站在那里。”
这种地方有什么神魔鬼怪都不算稀奇,任何无神论者到这里都只能被虚拟打败:“他们不开门肯定有不开门的道理。”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他之所以这么怕,还是因为顾辞主动站起来的举动。
刚才太过于大意,这时候边屹柏才清楚地意识到顾辞是有意靠近了门口。
即便语言行为都乖顺了,但顾辞仍然是那个乐意以身试险的赌徒。
就见顾辞目光重新落在移门倒影上,轻声问:“那你的妈妈呢?”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再开口时带着些疑惑,又有些委屈:“妈妈?”
“……妈妈被困在里面了”
“她不陪介子玩了。”
这个小孩叫做介子。
顾辞又问:“那介子,你为什么要我当你妈妈?”
“介子找了好久……”介子小声啜泣,“你和妈妈身上的味道一样。”
“还有山上的那个女人。”
钟淇淇猛地一个激灵,抬眸对门边顾辞说:“辞姐,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边教授他说的有道理,”她又看向边屹柏,“边教授你要不去……”
还没等钟淇淇说完,她视线就被顾辞脚下吸引过去。
就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顾辞脚下已经被门外渗进来的水渍给洇湿了。
“辞姐!”钟淇淇再顾不得其他,直接惊呼,“脚下!”
顾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脚下湿了一片,可等她再次回过神门外的啜泣声已经转为了笑意。
在笑声之下,顾辞忽然觉得身边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
转而代之的,是一些无限接近于虚无的耳鸣。
耳鸣的环绕一直回响到顾辞头皮发麻,又如琴弦骤然断裂一样,让万籁俱寂。
恍惚间,顾辞听见耳畔似乎有一滴水滴落地,随即意识便在涟漪间层层溅开。
顾辞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水里,可意外的是,她的意识却没有涣散。
“顾辞!”边屹柏的声音传来,“别睡!”
顾辞惊醒,就见钟淇淇正捧着自己的脸,而边屹柏则是帮她脱掉了袜子,还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给她不停地擦脚。
边屹柏一脚将小夜灯踢至门口,随即便能看见门口的水渍在光亮照应下一点点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