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沉默下去。
这样一来,他们的计划里不但要多添一个不期而至的死亡期限,还有考虑到那群同样身为玩家的人的性命。
愁眉不展许久,顾辞盯着阳台的门锁:“疏散,有用吗?”
“不确定,”边屹柏说,“现在的情况只有你们两个有行动能力,我看了一眼住院记录里的玩家名单……现存十七个玩家,并不乐观。”
大概是担心顾辞一门心思只想着开门出去,边屹柏道:“你想清楚了,这里是十三楼。”
说着,边屹柏也不知道是注意到了什么,忽然说:“等等,这里是十三楼?”
黎洋:“十三楼怎么了?”
“我刚才大概看了一下,这个地方和康复中心的现实建筑结构差不多……”边屹柏说,“这应该是康复中心的前身,那时候还叫心理疾病诊疗基地。”
黎洋又问:“所以呢?”
边屹柏问:“去看看提丰?”
“真的假的?还可以这样?”黎洋一边震惊,一边又怕顾辞真的要半夜翻墙去找提丰,“顾辞,你别冲动啊,这里是十三楼。”
顾辞抬头再一次环顾周围,目光落在通风口上:“边屹柏,你现在是黑了监控是吧?”
“不算黑了监控,就是反复给他们看你发呆还有观察周围的画面。”边屹柏说。
顾辞思索道:“这个通风口……”
门外一阵声响传来,打断了屋内所有进行着的对话。
三人各自警惕,边屹柏当即取消了对监控画面的控制,随即安静了下来。
并不是敲门声,而是趋近于挣扎中意外撞到门的声音,比起敲门声来得更为急促。
顾辞走过去,从门上的小窗再次看向外面。
仍是没有任何人……或者东西经过。
可紧接着,门外景象忽然一闪,灯光就这么昏暗下来。
也不知是灯泡炸了两个,还是因为别的,门外一条走廊上仅亮起的三盏灯在忽闪之下显得有些森然。
顾辞正要回头,又听“咚”的一声!
她倏然回头,就见到一个血手印落在了窗上。
顾辞愣了好久,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再次凑近门口,门外微弱传来的声音似乎变得稍微清晰了一点。
“救……”一个女声微弱地在门外呼救,“救救我。”
这个声音听着莫名有点耳熟,可顾辞也没办法这么快从记忆中找到声音的主人:“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大半夜带着一个血手印出现在这里,怎么想都有点可疑。是人是鬼先不说,偏偏还在顾辞和黎洋都在的情况下选中了顾辞。
顾辞贴着门过了一阵子,就听门外的女声进一步断断续续道:“我……我是姜丽。”
“姜丽?”顾辞忽然有了点印象。
要是没记错,应该就是日式庭院那里认识的那个姜丽。
可顾辞印象中姜丽是一个挺柔弱的人,就连能不能自保都是个问题,更别说保护儿子了。
这么一想,估计是她儿子还是因为某种方式死去了,所以她也来了这里。
可为什么会有血?
顾辞很快想到前不久的喊叫声,问:“你刚才怎么了?”
“突然就……轮到我了,”姜丽倚着门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说着,姜丽声音中有了些哽咽:“求求你救我……他们快找过来了,我不想变成那种样子……”
面对姜丽的哀求,顾辞还是有些迟疑。
面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同局玩家加上她经历“改造”的可用情报,以及不确定和未知带来的危险。
顾辞盯着门上的小窗望了一会,敲了敲手表表面,刻意大声说了一句“我帮不了你”,然后走回病房里面。
病房的灯很快再次闪了一下,边屹柏的声音轻轻传来:“好了。”
顾辞还是决定了前者。
她走到病房门口,拿起一个摆件就将病房小窗划上一个叉,对外面说:“让一让。”
说完,顾辞就将摆件敲在了窗户正中。
玻璃碴碎了一地,顾辞拿来一块枕巾裹住手臂就伸手出去开锁。
一只手开锁还是有些难,但好在姜丽虽然手上都是血,帮顾辞扶着一把锁倒也还算可以。
将姜丽拖进来之后,顾辞帮她检查了一下手上的伤口。
本以为是什么手术刀或者别的治疗手段造成的伤口,没想到竟然是两道磨得血肉模糊的伤口。
看着姜丽被磨得几乎能看见手骨的手腕,顾辞蹙眉:“他们把你带走去干什么了?”
姜丽说着就又哽咽起来:“他们把我带走之后,就把我绑在了一个椅子上,然后房间里就像投影一样……在我面前闪过。”
“很恐怖……真的很恐怖!”姜丽攥住顾辞的手,“座椅上还有一些陈旧的血迹……那里肯定死过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