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淇淇哭着道歉:“是我太没用了辞姐……如果我像你们这样厉害一点,我就不会被抓走,也不会害得你们变成这样。”
“都是我不好,”钟淇淇哭得连话都开始含混不清,“所以就当我求你……这次没有陆叔在了,没人能把你送出去了……”
“我求你,我真的求你,我求你快点走好不好,”钟淇淇哭得几乎要崩溃,“你不能死在这里,辞姐……你走好不好……”
顾辞几度要将后槽牙咬碎,可面对钟淇淇她还是尽可能保持镇静。
“淇淇,”顾辞说,“要是真的走不了,那就不走了。”
钟淇淇愣住,好像是这辈子第一次指责顾辞:“辞姐!我们这么努力来成全你,为什么你总是不爱惜自己!”
“明明你可以爱所有人!但你为什么不爱你自己!”
“可这些真的是我要的吗!”顾辞终于忍不住反问,“爱我自己能让你们活下来吗?”
钟淇淇挣扎过程中脸上的眼罩松散着落下,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眸子写满了气闷和哀求:“那边教授呢……”
顾辞眼底转眼有了泪水。
即便没有过去种种,没有记忆没有曾经相爱的真切感受,但她的确每一天都比过往,要因为边屹柏的出现感到庆幸。
可同时她也自觉道:“我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相爱解决不了问题。”
话说到这里,钟淇淇身上的塑料扎带已经尽数解开。
顾辞上前小心地抱下了几乎无法行动的钟淇淇,却听一边想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不,你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提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旧厂的一角,他缓步走来,看着顾辞和钟淇淇抱在一起,眼底写满了满足:“很让人感动,但你的想法错了。”
他在顾辞面前站定,笑着说:“从他爱上你的那一瞬间起,你们就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顾辞蹙眉:“你在说什么?”说话间,顾辞伸手想去拿对讲机。
“没用的,”提丰笑笑,“这里我设置了信号屏闭设备,你的消息传不出去的。”
提丰意犹未尽地重复着之前的话题:“你太小看边屹柏了,只要他认定的事,他会和你一样,一条路走到黑。”
顾辞伸手放在配枪的位置,警惕地说:“所以你才费尽心力通过这些事情来监视我们,制造案件来证实你对我们的观察?”
“我确实是在验证,但你们只不过是我众多实验中的一个而已,虽然你们比其他实验体更有趣一点,”提丰半蹲下来,“而且,用上帝视角来观察你们,就太没有意思了”。
“那你安排爆炸,安排人袭击我的公寓,还用杨孝泉的……”顾辞说着说着逐渐恍然。
提丰确实一直在亲力亲为。
“是沉嵩?”顾辞问。
“沉嵩?他思想太干净了,没有自己的想法只会让附庸显得很廉价,”提丰说,“对比起来,边屹柏就来得有趣很多。”
提丰凑近顾辞:“你也一样。”
顾辞手紧握住配枪,死盯着提丰。
可提丰神色仍是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顾辞,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仍然有效。”
“你考虑一下,加入我的研究。”
“我会为你修复好你的数据,你那些朋友家人都会回来。”
“还有边屹柏。”
“你们可以一起留下来。”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目睹了这么多的牺牲,就算顾辞不想走出去,也不可能让这些付诸东流,转眼投身始作俑者的阵营。
“你休想。”顾辞道,“像你这样的人,别搞什么研究了,应该去死。”
提丰被骂了也没看出有多不悦,只是笑笑:“那真是可惜了。”
说完,提丰和顾辞同时拔枪,但顾辞一手骨折一手抱着钟淇淇,毫无悬念地落后了提丰一步。
就看着提丰满面玩味,拿着枪指向顾辞和钟淇淇,但枪口对准的却是钟淇淇:“顾辞,最近是不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困扰你?”
顾辞左手紧握着枪。
“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才是造成这一切的人?”提丰突然问。
可没等顾辞开口,提丰又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不可控的程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很大责任?”
“所有人都在陪你玩这一出过家家,可你比谁都明白,又不敢告诉他们,这些都是因为你。”
顾辞咬牙,没办法否认,可就在这时她看见钟淇淇有了动作。
提丰仍接着说:“都是因为你,这场闹剧才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光是陆明,韩响,钟淇淇会死,最后边屹柏也会因你而死。”
“所以顾辞,”提丰说,“想清楚吧,你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