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的姜玉禾拼命的想要摆脱掉,那只握住她脚踝不放的手,可她非但没有摆脱掉,反倒是那只手越发得寸进尺。
那只手的主人像是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从而像一只在逗弄老鼠的猫儿一样,恶劣的欣赏着她的心惊胆颤,恐惧不安。
闻澈听到有老鼠后,神色凝重起来,“哪里有老鼠,你不要怕,我这就把它赶走。”
“老鼠是不是钻进床底了,我这就去拿棍子。”
鬓边,小衣早已被冷汗打湿的姜玉禾见他真的要去拿棍子,生怕他会发现躲在床底下的魏恒,急得伸手拉过他的袖子,眼尾泛起一抹湿红的对他摇头,“很晚了,要不还是等明天再去吧。”
闻澈垂眸凝望着拽着自己袖子的冷白手指,忽然抬眸看向她,声线冰冷,“玉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男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旱天惊雷,窗外的雷声紧跟着轰隆隆响起,没有关紧的窗牖被风吹开,将室内原先点燃的烛火吹灭得仅剩下几盏。
指甲往里蜷缩着,掐进掌心里的姜玉禾在黑暗中对上男人的质问,亦连心脏都跟着慢了半拍。
她想要说不是,想要解释,可她的脖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扼住,掐得她连单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在男人逼问下的是,那只快要从床底爬出来的手。
随着天边再次响起一道惊雷,抬起空着的脚,用力踩向那只手的姜玉禾掐着刚包扎好的掌心,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夫君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好瞒着你的。”
随后站起身来,伸出手贴上男人的额间,“夫君,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觉得自己恐怕是有些魔怔了的闻澈揉了揉眉心,正准备提议到书房睡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了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至床底下传来。
“玉娘,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他说着,便弯下腰往床底看去。也让姜玉禾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仿佛要在下一秒跳出胸腔。
床底并不深,也称不上多高,但凡里面藏了个人很容易被发现。
在男人的视线快要和床底下的那双眼睛平视后,浑身冷汗直冒的姜玉禾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拽起男人,“可能是老鼠吧,我前面看见还挺大一只的。”
“而且床底下那么多灰尘,你忘了你对灰尘过敏,还是等明日让婆子们过来处理吧。”短短的几个字几乎用尽了姜玉禾全身的力气,舌尖早已被咬破皮后刺疼一片。
突然被拽起来的闻澈也不疑她,不过想到既然房间里头有了老鼠,便提议道:“要不,今晚上到书房睡吧。”
对此,姜玉禾也没有拒绝,在离开的时候,还跟着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离开的时候,闻澈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再次看向床底,“玉娘,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因他一句话,再次将整颗心提起的姜玉禾生怕他想要去看床底,挽着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应该是我不久前换的新香,夫君,很晚了,我们快些走吧。”
随着房门关上,一只骨节分明,却显得过于苍白的手从床底下伸出。
魏恒想要追上去,又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头晕,让他的身体也跟着轻轻一晃。
外面的雨还在下,且有着越演越烈的趋势。
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躺在了这张充满着她气息的红木雕花如意大床上。
墨发铺散开来的男人伸出沾满着鲜血的手,可笑的遮住了眼底嘲讽。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自从父母过世后,只有她和自己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
那段穷苦的日子里虽然什么都没有,却有他们两人。
伞虽大,雨势也过大。
即使闻澈在如何小心地护着她,也让她的衣服沾染上了点点雨水。
回到书房后,闻澈先是点了蜡烛,又忙前忙后地取出干净的绸子为她擦干净沾湿的头发,“玉娘,你的衣服湿了,要不要换一件?”
“不用,况且只是外衫沾了点雨水,并没有什么大碍。”来到书房,并将门关上后,姜玉禾一直高高提起的那颗心才跟着稍稍往下放了两分。
也希望魏恒能尽早离开她的房间,更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闻澈将床重新铺了一下,看着不够大的床又犯起了难,“玉娘,要不你睡床,我今晚上打地铺凑合一下。”
他们是夫妻,本不应该分床而睡的,但……他清楚玉娘仍没有完全接纳做错事情的自己。
正因为魏恒一事,还在心烦意乱的姜玉禾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等她回过神时,男人已经将床铺好了。
“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姜玉禾勉强的笑笑,“我只是在想,这雨下得那么大的,魏大人和婼婼那边的被子 ,炭火是否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