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仅亮着的独盏烛火,也在这一刻被风吹灭了,整个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鬼魅漆黑。
甚至安静得,姜玉禾能听见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以及冷汗顺着脊骨往下滑落的黏糊冰冷。
眼见他就要去开门后,姜玉禾急得伸手就要去拽他的袖子,可怜的摇头:“不行,你不能那么做。”
他要是那么做了,和直接毁了她有什么区别。
何况从一开始,姜玉禾就没有想过要跟他回去,先前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蒙骗他的语数罢了。
魏恒转过身,似笑非笑的注
视着拽着自己袖子不放的手,随后斯条慢理地,一根接着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为什么不?难不成夫人前面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在哄骗我的不成。”
姜玉禾僵硬着否认,“我没有,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哥哥可否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并不认为这需要做什么准备,毕竟。”魏恒尾音微顿,带着蛊惑的弧度,“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闻大人肯定会祝福我们夫妻二人重聚的。”
在他转过身,就要靠近门边时,神经早已绷紧到极致的姜玉禾摸到桌上的茶壶后,没有一丝犹豫地拿起它,趁着魏恒不注意时狠狠砸下去。
茶壶破碎的那一刻。
褐色的茶水混合着殷红的鲜血往下滴落,显得转过头来的男人,形如鬼魅般可怖。
眼底猩红一片的魏恒转过身来,一道鲜血正顺着他的清冷眉骨往下滴落,衬得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眸底覆上寒冰的魏恒抬手间,摸到了一手的粘稠温热,他像是处于不可置信的愕然中,随后一字一句似从牙缝中硬挤而出的森冷,“夫人,你是想要杀了为夫吗。”
“那个男人就那么好,值得你要杀了我。”
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转身,从而砸错了位置的姜玉禾只觉得,一股名为绝望和恐惧的寒气从脚底升起,手一松,眼泪更是急得从眼眶滚落的连连否认,“哥哥,我没有,阿玉只是吓到了才会这样的。”
“真的,你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女人清冷的嗓音染上怯和颤,像极了折翼后绝望又无助的羽蝶。
“呵,我信你,我就是因为太过于相信你了。”此时的魏恒不禁讽笑连连,他觉得,自己对她果真是太仁慈了。
对于这种谎话连篇的骗子,他就不应该心软。
“不过我相信,闻大人肯定会祝福我们的。”
在他再度转过身后,咬紧牙关的姜玉禾没有犹豫地抄起手上的花瓶,再次朝他砸了过去。
而在这时,在门外听到声音的闻澈也着急地推开了门。
“玉娘,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
第34章 床底下藏着的人
在门推开的那一刻, 心跳如鼓的姜玉禾迅速将被砸晕的男人塞进床底,取下木施上的衣服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又取了两缕发丝遮于胸前,让呼吸逐渐平缓后的姜玉禾确定没有问题了,才从小屏风后走过来。
门外站着的, 是撑着一把竹骨伞的温润青年, 磅礴大雨落在他的身后, 似乎将他和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
一盏不算明亮的烛火落在他的脚边,将他先前跑得过急,连鞋子衣摆洇湿一大片的深色痕迹折射而出。
满头青丝仅用一根白玉簪松垮垮绾着的姜玉禾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掩藏在心虚下的慌乱, “夫君, 你怎么来了?”
按理说那么晚了, 外面还下着暴雨,他不可能会过来的, 除非………
是他发现了什么!
还是魏恒在过来的时候, 提前给他通风报信, 好让他过来人赃并获。
将伞收好放在门边的闻澈走进屋内,“今晚上下那么大的雨,我担心会打雷吓到你。”
其实他冒雨前来,也是存了自己的私心的。
经他提醒,姜玉禾才回想起, 自己之前为了扮软弱装害怕打雷,然后会钻进他怀里的画面。
她不过是想要获得他的怜惜, 为此将自己塑造成弱者的姿态, 没想到他会一直记在心上。
应当是让他进来的,可姜玉禾一想到藏起来床底下的男人就不免头疼,也担心他突然醒过来后该怎么办。
可是拒绝, 又如何拒绝?
“今晚上应该不会………”打雷两个字还没从姜玉禾嘴里出来,天边就划开一道狰狞的白光,张牙舞爪得仿佛要将天穹都给撕裂了。
白光炸现的那一刻,闻澈立马捂住她的耳朵,让她贴近自己胸口,并低声安抚着她的害怕,“没事的,不要怕,我在。”
知薇早在闻澈出现后,就已经离开了,好将这里留给他们。
“玉娘,我今晚上,能留下吗?”即使将人抱在怀里,掌控着所有权的闻澈在说话时仍是小心翼翼,更揣着生怕会被拒绝后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