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林婆子,只能说她活该。
本来闲聊得好好的,非得要捧寒秋院里那位的臭脚,还对少奶奶踩一捧一。
等走出一段距离后,知薇才忍不住问出了声,“少奶奶,你就那么轻易地放过她们了,会不会太仁慈了,要奴婢说,就应该把她们都给赶出去才行。”
“将她们赶出去了,然后呢?”
知薇很理所当然地回,“自然是招新的丫鬟婆子,书上不是说,一次不忠,终身不用吗。”
这句话自然没有问题,但它大部分用来指的是负心汉。
“你招了新的来,你确定她们就不会在背地里乱嚼舌根,不会有二心?又确保不是别人特意安排进来的吗。”姜玉禾脚步顿住,随后抬头眺望着远处雾蒙蒙的天空。
“与其招新人重新调教,倒不如继续用他们,他们在做错了事后才会更谨言慎行,也明白这是她们的最后一次机会。”她愿意放过她们,无非是她们犯的事没有触碰到她的底线罢了。
知薇听完后恍然大悟,“少奶奶说的这些,奴婢倒是第一次想到。”
姜玉禾弯唇笑了笑,“因为啊,以前的我也不会想到。”
她现在能懂得那么多御人之术,说来都还得多亏了他。
不过…………
姜玉禾伸手搂紧了披着的外衣,抬脚往院中走去。
今年的冬天可真冷啊。
————
下了值后的闻澈买了她最爱的糕点,只是当人到了房门前,又不知如何面对她,更不知道说什么。
也知道如今的她,根本连见自己一面都不愿意。
甚至他除了今
早上得知昙娘来找她后,从而火急火燎跑来时见上她一面。
他好像,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了,久到像是间隔了好些年。
自从搬去书房后,他更是连续做起噩梦,随后枯坐在床边一夜,就那么痛苦,懊悔自责地迎来了第二天。
周而复始,仿佛没有尽头。
好在他还能从丫鬟的嘴里得知她的消息,知道她做了什么,要不然他真的会发疯的。
他站在门外踌躇许久,举起的手快要触碰到门槅,又像是烫到一样迅速收回,可是过了一会儿,又像做贼般重复着先前的动作。
刚从外面回来的知薇见到他站在门外,不免问道: “爷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我………”做贼般心虚的闻澈动了动嘴唇,却发现上下两张嘴皮像黏在了一起。
他想要说玉娘不想见自己,也害怕看见她对自己露出厌恶,失望,无视的目光,只要一想到这个,他的心脏就疼得喘不过气来。他应该把糕点递给知薇后转身离开的,但他的两条腿却像是定在了原地。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屋内传来了一道清清冷冷的女声,“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我…………”闻澈久违间听到她的声音,鼻子忽然酸涩得厉害,眼底似有晶莹的泪花在浮现,喉管也像是被人给捏住后的哽咽。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为什么真正听见了的时候,他却胆怯得不敢推门进去。
“爷,少奶奶喊你进去呢。”知薇看出了他的踌躇,伸手为他把门推开。
她觉得,有些事还是得要让爷和少奶奶说开了才行,要不然一直僵持下去,得利的还不是第三者。
进去后,闻澈却像个做错事后的孩子不敢抬头看她,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直到院中传来积雪砸落在青石板上,凝出一层冰霜,几只麻雀落在屋檐上发出叽叽喳喳。
他才像是回过了神,将糕点放在桌上,手足无措又结结巴巴地说,“玉,玉娘,这是味珍楼新出的糕点,他们说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姜玉禾点头,“有心了。”
她愿意和自己说话,简直让闻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只差没有兴高采烈得跳起来,“你喜欢就好,你要是还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给你买回来。”
这是时隔那么久,她第一次和他说话,也让他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紧张得心脏狂跳。
“不用。”
哪怕她冷漠得连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但对于闻澈来说,只要自己能见到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就连她说的那几个字都会放在唇舌间反复咀嚼,品尝着留下来的甘甜。
“玉娘,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我这就让她搬出去,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她搬了出去,然后呢?”抬头和他目光对上的姜玉禾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到时候你是不是也要和她搬出去,也是,你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有我这个外人在旁边碍什么眼。”
脸上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的闻澈否认地摇头,“玉娘,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