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
出租车上,臧明嘉终于有空回电话,陈诠的声音寒得像冰:“接视频电话。”
臧明嘉手机拿的老远,仿若它是瘟疫一般,对着陈卿的脸就拍了张照片。
没想到对方直接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臧明嘉小心翼翼点了接受,便看见了陈诠黑着一张脸。
“这是去哪?”
“回……回旅馆。”臧明嘉谨慎组织自己措辞,怕有不当之处,“我,我看着她呢。”
手机那端的陈诠穿着西服,里面衬着一条领带。
他松了松领带,有些不耐:“手机拿远点。”
臧明嘉移开了手机,陈诠可以看到手机里女人昏昏欲睡的容颜。
她的脸颊酡红,倒像个睡美人。
只是下一秒,睡美人觉得很热,想要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把肩带推开,很容易让男人看到她肩颈而下的风景。
陈诠不出声地骂了一句。
臧明嘉一动也不敢动。
“烦死了……”女人嘟哝着什么,随即睁开了眼睛。
她似乎还没从方才的喧闹中回过神,看见自己坐在车里,再看见臧明嘉举着手机小心翼翼的样子。
“臧明嘉。”她眨了眨眼,声音黏腻得像刚吃过糖,“我怎么在这里呀?”
臧明嘉咬着下唇给她使眼色,可女人恍若不觉,双手朝他的手机方向挥:“为什么拍我?”
“陈卿。”某人的声音寒得像冰,“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陈卿听见了某人的声音,是出自臧明嘉端着的手机里。
她愣了一瞬,随即轻哼一声,从臧明嘉手里拿过来,看着手机那端某人衣冠楚楚的样子:
“我胆子大?可没有你大。不过我算个什么东西?”
她似乎是真喝醉了:“不过是任人轻贱的玩意,见不得光的情人。我心里清楚得很。”
陈诠看着手机那端女人口中吐出的话,像锥子一样扎他。
扎在他陈诠的脸上。
他握紧了手机:“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呵。”女人把臧明嘉的手机扔在座位上,声音轻佻,“我没有胡言乱语,我很知道我在说什么呀。”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配不上你,不是吗。”
手机被她挂断,而这边的女人却自言自语道:“十多年前配不上你,现在更是啦。”
……
臧明嘉没敢问陈卿为什么会那么贬低自己。
直到他们走回住处,陈卿道:“谢谢你。你走吧。”
似是看出了臧明嘉的踌躇,她道:“我很好,不用担心。”
然后她就在他的面前生生关上了门。
臧明嘉愣了愣神,随后走回了屋子。
他没有看见隔壁的门是虚掩的。
韩紫在门边抽烟,然后用脚把烟蒂踩灭。
第23章 照片
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从前那些事了。
陈卿脱掉鞋袜,赤脚望天,甩了甩头,仿佛把十多年前的那些不好的回忆抛弃掉。
她觉得自己还不够醉,她还能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些事,想起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被刘杨嘲讽,想起那时想找陈诠却发现他和别人亲热。
后来……
后来父亲从国外分公司的天台上跳下,母亲至今还住在莲树慈济医院。
她想离开这些地方,她不想回国。
可是国外又没有她的家。
从众星捧月到孤苦无依,都是她陈卿的青春。
若不是经纪人任珊小姐一手把她扶起,如今的她,或许连谋生的技能都无。
戏也要拍完了。
陈卿其实并不喜欢喝酒,可是每逢应酬,她总要喝些的。
她在意陈诠吗?陈卿打开一瓶红酒,哗啦啦就往嘴里灌。
那天他们就是这样,喝完了一瓶红酒。陈诠亲得她不知今夕何夕,她在他身下软成一滩水,任他予取予求。
陈诠的身上始终都带着很好闻的茉莉香,他的眸光里也有不曾轻易示人的温柔。
她喝了好几瓶酒,喝得走路都不稳了,脚下一绊,便倒在床边。
刚才在酒吧里喝得酒劲儿同样上来,脑袋里七零八碎充斥着那些令人厌恶的回忆,陈卿的眼圈泛红。
她不想经受二次欺骗。她不想变成别人的玩物。
所以她后来才会找了张廷那样的男朋友,既然男人都一样,那么不如找一个听话的,利合则聚,利尽则散。
任珊小姐和吴总都以为她是小白兔,明知道男人对自己心怀不轨却巴巴地和对方在一起,而陈卿又何尝不是借着男人来打发自己萧长的时光。
只是很多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已经很多年没有过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等等——
她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