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止垂下头,眸光微闪。
楚雪萤瞪大眼睛,“姆妈,您这是病急乱投医,万一…”
“两剂药而已。”跟自己腿疼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楚老太太制止楚雪萤,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楚雪萤转头瞪了姜止一眼。
姜止咬了咬唇,似乎有些委屈。
楚伯承视线定格在她艳红的唇瓣上,喉咙微滚。
中途,楚雪萤有事,突然被叫走了。
老太太年岁大了,饭后容易犯困。
佣人对姜止道:“表小姐,老太太该午睡了。”
姜止道:“那我明天来。”
说完,她转身离开。
楚伯承跟在她身后。
姜止如芒在背,总感觉有一股热辣的视线在她脊背流连。
她忍不住转身,低着头道:“少帅,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是。”
楚伯承摸出一根雪茄叼在唇边,漫不经心用火柴点燃。
轻轻吐出一口烟,他倚在旁边的假山上,姿态慵懒,“你八岁回苏州,过了九年,你连我都不记得,还能记得督军府的路?”
姜止喉咙一哽。
她指尖蜷起,捏着衣袖,低声道:“方才夫人带我过来,我原路返回就是。”
楚伯承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姜止,你十岁那年,我去苏州看过你。”
姜止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她慌忙别开脸,往后退了一步,“我不太记得了。”
指尖温软的触感骤然消失不见,楚伯承心里空了一下,他摩挲着方才触碰姜止的指尖,慢条斯理陈述道:“你十岁那年,一个男人在一间废弃的房子里受了重伤,当时是你和你外公救了他。”
那件事,姜止还记得。
她瞳孔微震,“那个男人是你?”
楚伯承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后将烟蒂扔掉,用脚碾灭,他淡淡道:“你跟我过来。”
姜止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楚伯承带她去了他的书房。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盒子。
盒子里,放了一根珍珠夹子。
楚伯承把珍珠夹子拿出来,摊在手心上,示意给姜止瞧,“这个熟不熟悉?”
姜止道:“这是我十岁那年丢的那只,是少…阿哥你在我小时候送给我的。”
软软的一声‘阿哥’,叫的楚伯承心中一荡。
他靠坐在书桌边,对姜止招了招手。
姜止垂头走过去。
他粗糙的指尖拂过她额间的碎发,将珍珠夹子轻轻别了上去,“以后别再弄丢了。”
姜止脸颊微红,她摸了摸夹子上的珍珠,仿佛还留有楚伯承的余温。
楚伯承摸了摸她的小脸,又很快撤开。
他问:“楚雪萤要给你说亲,这事你怎么看?”
姜止自然不愿意。
否则她也不会去讨好老太太。
毕竟她不能明面上忤逆楚雪萤。
然而,她不想让楚伯承知道她的心思。
故而她低声道:“我听长辈的话。”
楚伯承眉心紧紧皱起。
他烦躁地摸出一根烟,“你现在刚十七,这种事不用着急,况且你跟那什么李家少爷还没见过,合不合适也另说,不要盲目嫁人,姑娘家还是要多读书。”
说完,他摸出火柴点火,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火柴好像跟他八字犯冲一样,怎么点都点不燃。
他一脸烦躁,随手把火柴盒和烟都丢到桌面上。
姜止淡淡嗯了声。
楚伯承说:“等过些日子,我安排你去圣约翰大学读书。”
姜止嗯了声。
摸了摸姜止的头,楚伯承说:“缺什么短什么,直接来找我。”
姜止眼眶莫名有些发酸。
她点了点头,“谢谢阿哥。”
楚伯承轻笑,带着几分开玩笑的口吻,“给点儿好处才叫阿哥,说你是没良心的东西,真没说错。”
姜止脸红。
楚伯承继续翻旧账,“那个时候你跟你外公给我疗伤,怎么就没认出我?”
努力回想着那天的事情,姜止心虚道:“可能是因为屋子太暗,再加上当时我专心帮外公,所以没太注意。”
主要是那天她都没怎么敢往楚伯承脸上看。
他们一帮男人凶巴巴的,她当时年纪还小,也害怕。
“全是借口。”楚伯承捏了捏姜止的腮帮。
姜止尴尬一笑。
这时,胡副官敲门,“少帅,军政府那边有重要的事,需要您过去一趟。”
楚伯承嗯了声,“知道了。”
说着,他很自然牵起姜止的手,带着她出去。
胡副官瞧着楚伯承旁边的漂亮姑娘,忍不住瞪大眼睛。
乖乖,少帅身边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小姑娘似乎也就十六七岁,长得可真漂亮。
男人最了解男人,楚伯承知道胡副官在想什么,他幽幽道:“这是姜止,我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