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窑洞放在村里又不会跑,乔希瑶要嫁给了堰儿,生了孩子,她帮他们把孩子带到初中,能生活自理了,再回村里住也不迟。
想到这里,王桂英笑得合不拢嘴,“你说得是,真到那一天,额跟嫣儿是得跟你们一道去享享福。”
她说着,将自己手上戴得一只翠绿玉镯子摘下,戴在乔希瑶的手上:“这是额们解家祖传的手镯,额还是年轻媳妇的时候,堰儿他奶传给额的,如今额传给你,希望你能早点嫁给堰儿,早点给额们解家开枝散叶。”
乔希瑶连忙推拒:“王婶婶,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知道解堰还没想好怎么劝王桂英母女跟他们一起去城里,正好王桂英问她以后的打算,她干脆一溜地说出来,试探一下她们的想法。
她说要嫁给解堰,给他生孩子,也是随口一说,谁知道王桂英就当真了,居然要给她祖传的玉镯子,这她哪里敢收。
万一以后她跟解堰又闹掰了,或者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在一起了,收了人家的镯子又搞碎了,这怎么收场。
她坚决不收,王桂英坚持要给,两人拉扯中,王桂英忽然伸手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地往后倒。
“妈!”解嫣连忙伸手去扶她,“您感觉怎么样?晚上的药吃了没有。”
“忘了吃。”王桂英喘着粗气,接过解嫣拿过来的药和水,把药一气吃进去以后,靠在解嫣给她垫得被子上,神情蔫蔫地看着乔希瑶道:“瑶瑶啊,收下吧,这是婶子的一片心意,婶子这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婶子就想在有生之年,看着你跟堰儿结婚成家......”
她话都得说到这份上了,刚才又脸色白的吓人,乔希瑶哪还能推拒,连忙收下,有些自责道:“婶婶,都怪我,是我把您给气着了。”
“嗐,没事儿,这是额的老毛病,怨不着你。”王桂英大手一挥,没事儿人一样又坐起身子,招呼着乔希瑶坐在老式铁皮炉子边,喝罐罐茶。
解堰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听见里面没什么说话声了,这才进到屋子里,对乔希瑶跟解嫣说:“天黑了,我们出去放炮仗吧。”
王桂英有心疾,听不得呯呯呯的炮仗声,会吓出毛病,解家过年一直都不放炮仗,实在想放炮竹,小时候解堰都得跑去离解家上百米远的村道上放。
这年头生产的炮竹,给小孩子玩得,最多的是一种叫二踢炮的炮竹,威力巨大,炸声轰天,埋在地里能炸出一个土窝,也能把小孩的手炸得稀烂。
小时候的解嫣跟着两个哥哥出去放炮竹,亲眼看见一个小孩扔炮竹扔慢了点,炮竹在他手里炸了,直炸得他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惨叫不停。
解嫣见过那样的惨状一幕后,对放炮竹有很深的阴影,从那以后,她听见炮竹的声音就躲得远远的,更别说去放炮竹了。
解嫣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去,你们去吧。”
乔希瑶倒是胆子大,看王桂英跟解嫣都不去放炮竹,她兴匆匆地拿上解堰早前去县里买的烟花炮竹,朝着解家院子外面的村道走去。
村里四处传来鞭炮声响,这是华国人过年除旧迎新,炸走年兽的传统,鞭炮放得越多,炸得越响,过年的气氛也就越热闹。
解堰知道女同志们都不太喜欢威力巨大的炮竹,因此他专门跑了一趟县里,买了一些威力小的花炮和烟花回来。
那些花炮里有长的,有圆的,还花轮的,火箭型的,烟花就只有一种细如红香的长条烟花,另一种两指粗的圆筒长条烟花炮。
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村道上有许多小孩儿,一只手拿着一根点燃的红香,另一只手拿着各种烟花炮竹,用红香点燃炮竹到处乱扔,然后嘻嘻哈哈地跑开,炸得噼里啪啦响
。
乔希瑶被孩子们热闹又快乐的气氛感染,迫不及待地拿起手中的二踢炮就要点燃放。
解堰一把抓住她蠢蠢欲动的小手,轻声问:“你放过二踢炮吗?小心炸到手。”
“当然。”乔希瑶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别小瞧人。”
她将手中一根点燃的红香吹了吹,将燃烧的香头火吹旺一些,然后从解堰手里拿出一个只有半个手指大小,外边裹了一层土黄纸皮,里面有一根不到两厘米长引线的二踢炮点了起来。
“嗤——”当冒着火星的香头点燃引线,乔希瑶立马扔到路边,边双手捂住耳朵,眼睛虚眯着跑开,边等着炮竹炸。
她嘴上说不怕放炮竹,实际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炮竹这玩儿炸开的轰隆声,还是挺吓人的,所以她点燃了引火线以后,生怕那炮仗炸到自己的手,扔得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