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部队的雷厉风行作风,明显不适于用在乔希瑶的身上。
他想,自己大概是真栽到乔希瑶的手里了,明明自己被拒绝了,他没有半分生气恼怒,心态依旧十分沉稳。
他呼出一口白气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没关系,你不用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以后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我从来没说过那话。”
万籁俱静,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感受到彼此灼热的呼吸。
乔希瑶望着解堰那双狭长的眼眸,他的目光十分平静,刚才他眼里的狂风暴雨仿佛是她的错觉。
明明乔希瑶拒绝了他,可面对他那看似平静的目光,不知为何她的心脏隐隐发疼,还有一种没由来的惶恐不安,疼得她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乔希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看着解堰垂在双腿两侧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有一种颓然的味道,她心中莫名一酸。
解堰在石水村人的眼里,也算是天之骄子吧,这样一个人对她动了心,三番五次的救她,甚至为了救她,不顾自己的性命,在她苏醒之后又对她体贴备至,没有以恩挟报,要她以身相许,只是询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对象,得到她拒绝的答案后也没有强迫她,反倒坦然的让她当没听见。
她不是傻子,他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
她从未喜欢过一个人,此刻面对自己发疼的心脏,她后知后觉地觉得之前说得那番话可能伤到了解堰。
她不由急忙解释道:“解二哥,你人很好,真的,可是我没有做好处对象的准备,我们认识的时间太少了,对彼此并不是那么的了解,你让我跟你处对象,我实在是......”
“我明白。”解堰打断她,抬头看向渐渐变大的飘雪:“我不是一个草率的人,不会草率地问一个女人愿不愿跟我处对象,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雪下大了,你身体伤寒还没好,回去吧。”
乔希瑶一下
哑了,她准备了一堆说辞,他这一番话下来,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解堰是个对感情专一的男人,从原著他对女主舒曼告白,被数次婉拒之后开始黑化,处处针对男女主角的剧情中就能看出来。
原本该发生在舒曼身上的剧情,如今发生在她的身上,撇去别的不谈,她真担心自己拒绝了解堰,这人暗戳戳地记在心里,日后黑化,一笔笔地跟她算账,那样,她会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想到这人在前世黑化以后杀人不眨眼的狠戾模样,乔希瑶打了一个寒颤,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是草率地问我愿不愿意处对象,是我没有那个心理准备,这太突然了。”
解堰沉默着,等到一阵劲风吹过,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冻结的雪花,声音淡淡道:“不用再跟我解释什么,我说过,你就当我没说过那话,以后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有心理负担。”
他说完抬脚往解家走,看她还楞在原地,又回头,皱着眉头道:“不走?想让雪浸湿鞋子?”
“走。”乔希瑶赶紧跟在他身后,心里乱成一团乱麻。
先前他对她的态度无比的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温柔至极,可现在他的态度,他的眼神,明显变得冰冷起来。
她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厚厚的积雪,留下一串碾压过雪的脚印,方便她行走。
她突然想起他从她下乡开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救了她好几次,还帮她干活,帮她惩治宋向荣那个渣男,又力排众议把她背到他家,给她熬药、端水等等......
其实,和他处对象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现在看似在石水村呆得安稳,实际十分艰难。
她长得太漂亮了,美貌在这个动荡的岁月,是一种原罪。
前世乔希瑶的母亲万美芳,本打算把自己在国营裁缝铺当裁缝的工作让给她做,避免她下乡,可那时候她爸兄弟单位钢厂厂长的儿子看上了她,想跟她处对象。
那人长得人模狗样,却时常和一帮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合着一群小红兵,打着清四旧、破迷信的口号,四处打砸人家的屋子,抢夺人家的钱财物件,对好看的妇女进行调戏、威逼利诱,逼人家主动献身,犯下不少黑心事,她怎么可能答应跟这种人处对象,誓死不从。
那人威逼不成,就联合革委会的人,找了一些莫须有的证据,把她做正当营生的外公打成走资份子,连同她的母亲、妹妹和她一同打成黑五类的走姿份子,想逼她就范。
她不得已,只能到知青办申请下乡,故意选了偏远的陕北地区下乡,就为了躲避那人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