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有回应,纪漾无可奈何地问:“喝了多少?”
“没喝。”闷闷的声音传来,纪漾嗤笑,还说他说谎。
“你说你现在这样该怎么办?”纪漾起身拽着温宋的手腕,把人拉起来,“在我家门前太难看了。”人是顺势起来的,纪漾没用多少力气,他有一丝丝怪异的感觉升上来。
温宋在摩挲他的手腕,纪漾偏头往身后看,温宋对他笑,目光纯良,不像演的。
门重新关上,温宋顺势把纪漾抵在门上,单手抱着腰,纪漾还是躲了下,今晚第二次。温宋很烦,可能是酒精固化了他的大脑让他暂停了思考,甚至下一个动作都没做,喝了点酒语气也变得粘糊、委屈,“我这回没打信息素。”
人身上的青柠味确实消失了,纪漾家里青柠味的香水收在卧室的抽屉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信息素是很早之前的事,纪漾紧贴着门问:“嗯,身体好些了吗?”
丝毫没有唤起人的同情心,没有达到温宋的目的。额头抵在纪漾肩颈处,那里有alpha不会让人触碰的腺体,这次贴了抑制贴。温宋能感受到纪漾身体僵住,手却有意收紧,声音格外沉闷,“别推开我。”
纪漾感觉有液体落在衣袖上,他想到了什么,在温宋抬头时,怔愣片刻垂眼。
他的心绪说不出道不明,伸手给人擦眼泪,手上反倒接了不少,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肆意地流,有些进了衣袖里。
温宋的哭是那种眼睛很红,很委屈,啪嗒啪嗒无声地掉眼泪。
纪漾没有凑近,“我手上都是你的眼泪,别哭了。”
这次哭也没用,纪漾想,他把眼泪全被擦在温宋的外套上。
没用了,温医生,你的小伎俩现在不管用了。
虽然哭起来很带感,纪漾忍下了亲人的冲动,边擦边问:“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那个正经人凌晨敲人家的门,装失意青年。
大约过了三秒,温宋摸手机,低头时眼泪砸在手机屏上,晕了数字,迟钝地抬头,纪漾的目光在温宋手机屏上看了眼,凌晨两点多,不看不知道,一看他的眼睛都受到了刺激,对方的手机锁屏壁纸会使人长针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温宋睡了。
“还晕着呢?”纪漾问。
“……不知道。”
“手机锁屏壁纸换了。”
温宋异常认真地看纪漾,嘴唇颤抖,眼泪直掉,纪漾赶忙伸手接。
意识到不对后,手已经湿了,纪漾偷偷抓了抓手指。
这点小动作当然逃不过一个装醉人的眼睛,温宋拽了拽纪漾衣服,“我想喝水。”
半个台阶纪漾下也不怕崴脚,带人去沙发坐着,抽纸巾擦手指。
热水放在桌上,温宋对纪漾说:“我要喝甜的。”
和水一起放下的还有解酒药,“先把药吃了。”
冰箱里有冰糖和蜂蜜,丢两块冰糖也是甜的。琥珀色的蜂蜜渐渐化开,纪漾拿着勺子搅了搅,他偏头朝沙发看,没有看到毛茸茸的脑袋,估计在沙发上睡了。
走进发现温宋倒在沙发上,脸上映着屏光,媒体声开得很小,人一遍一遍看昨晚的录像,纪漾站在原地听着自己的声音。
一句一句像小刀片划着人的皮肉,非要看见鲜血才肯罢休。
又觉挺矫情的。
视频结束,纪漾把蜂蜜水递给温宋,“喝吧,温的。”
蜂蜜水冒着热气,温宋眨了眨眼。
纪漾避开目光,“我不喂,你自己喝。”
温宋慢吞* 吞地坐起,喝水很慢,纪漾接了杯热水,倚在落地窗边,边喝边看。室内开着暖灯,温宋周身像是柔焦了般,眼睛懵懂又红,看起来格外好欺负,过分脆弱易碎,但人身材练得很好,该有的一样不差。
总之谁招惹谁完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易碎感,纪漾喝了一大口水,瞟眼旁边挂起的画。
“困了睡客房。”纪漾走上前,温宋躺在沙发上,看吊顶发呆,纪漾走来时眼神才落在人身上,他朝人伸胳膊,纪漾想起温言的电话,抱抱就能好的病到底是什么病,温宋曾经也给过他相同的答案。
感觉不像骗人,但又很扯。
但是他主动把人丢下,又放不下,纪漾弯腰把温宋的手摁着。
“我能最后亲一下你吗?”亲吻都要提前询问。
alpha穿着黑绸的睡衣,站在身边几乎逆着所有的光,眼眸底下的情绪藏得极深,温宋闻不到空气中梅子酒信息素味,罕见地拒绝了纪漾的请求。
不肯抱他,还要亲他。
一向主动的人说不要了,像是说累了一样。
纪漾想过这个结果,面上并没有惊讶,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温宋起身去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