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还没坐落,她就先打起招呼。
男人徐缓抬头,黑眸透过白雾锅汽回望眼前人。
小兔子似乎温顺不少,目光淡睨她两秒,他不动声色地隐去异样感,薄唇翕动:“过来坐。”
他的语气不咸不淡,她也就点头客气附和。
谢母缓慢入席,解释说和洛家太太多聊几句,母子俩将她夹在中间,晚餐正式开宴。
顶头的吊灯漫落柠檬调黄光,晏知愉夹几把海蜇丝烫了会,放进冰块做成凉拌菜,三人分着吃。
“小宝不热吗?”谢母吃到半路看她穿得太多,晚春时节闷长袖,裙摆还是三层厚纱。
“还行,刚才空调开低了,穿多下去睡比较舒服。”
她才不敢说这裙就是特意挑的,伤口未痊愈前她要天天长袖长裤长裙。
谢宴洲转眸端量她一眼,再回想下舒葵发来的照片,瞬间明白她为何这么穿。
小兔子鬼心思真多,果然兔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嗯,那你也别贪凉。”关注完小宝,谢母越过晏知愉的肩膀看向儿子。
今晚他算听话,愿意回家吃饭,还会给小宝掰螃蟹腿。
想想儿子当下的处境,她思量会,忍不住担忧:“宴洲,现在经济不好,仇富人群也多,你出入多加小心,或者搬回来住。”
谢宴洲夹菜的动作微停,转而分析:“不安全才不能回来,反倒是您,更要加强安保。”
晏知愉乖巧地缩在母子中间,悄悄往他们碗里添了满满当当的松茸和干巴菌。
“小宝的安保也得加强,我不常出门,你在京市他们也不太敢动手,而她还得到处飞,最危险。”
谢母思来想去,头头是道提出看法。
谢宴洲低眸看向中间,唇角扬起一丝浅弧:“您说得是,不过,主要还得当事人不偷跑。”
“我们愉愉这么乖,怎么会乱跑?你别乱讲。”
谢母斜儿子一眼,转头安抚老实的小宝。
旁侧传来阴阳怪气的话语,晏知愉闷声干饭不理他。
狗男人记性别太好,她内心暗骂,低垂头颅看见临近藏在西装裤下的长腿,她脚丫抽离拖鞋,单腿踢向他小腿。
谢宴洲呼吸滞停一秒,回眸看向邻侧。
小兔子又在和母亲上演母女情深,两人吃到好吃的还互相夹菜。
地点不合适,她还穿着睡袍,他暂时不能对她做什么。
先记上,等下一起算。
三人吃了一个多小时才散场,谢母见网络舆论恐怖,加上儿子脸见疲色,便让他留在家里避几天风头。
谢宴洲欣然答应,他们绕花园散步一圈再慢慢回屋。
晏知愉安静地听两人对话,感慨真正的有钱人真不容易。
到了三楼,谢母返回房间,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却见狗嘚紧随其后。
正好,上回那件事她也想找他讲清楚。
她停步立在门前,转身回头,“哥哥,我有话和你说。”
谢宴洲滞住脚步,垂睫看她后靠门板,薄唇开合:“不请我进屋吗?”
“不了,请你进去我还得泡茶,太麻烦了,也就两三句,很快的。”
她仰起下巴,眼神特别坚定,只在门口谈就是以防他听完不乐意,她还能立即进屋锁门。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头挑了挑,“说。”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反应过头,先和你道歉,对不起。”
她郑重地低头鞠躬,半秒不到就昂首继续,“我查过了,男人在那种条件下,自然而然那个,是很正常的。”
谢宴洲越听眉心越往内收,突而中断她的台词,“那个指什么?”
“就是大象的鼻子变长变硬。”她认真讲解科学理论,走前一步跳上去拍拍他的肩膀。
“你将来要是再动那种心思,你就提前和我说,我去帮你找嫂子,咱们兄妹一场,我会帮你好好挑。”
谢宴洲有洁癖,肯定对另一半要求高,到时候她物色个学历样貌能力样样好的靓女,包他和谢母满意。
她自觉太善解人意了,
忍不住笑了起来,抬眸却见男人眉眼压低冷睨。
“说好了?”男人薄唇漾动,一瞬不瞬注视她。
“是啊,我先进去了,哥哥再见。”
眼前气氛不太对,她反手拉下门把,缩进门缝,关门,下锁。
心脏加速腾跳,好奇怪,明明她诚恳道歉,还一番好意,怎么狗男人看起来很不爽。
算了,可能人家亿万豪门的脑袋和她小家小户的不一样。
肚子吃撑了,先泡杯陈皮茶喝喝。
她刚走去煮水,耳边传来“嘀”一声,门开了。
她瞬间脊背生寒,缓缓回头。
只见男人若无其事关门,慢步走到她身旁的沙发坐下,长腿交叠,慵懒地滑动手机,顺道交代:“给我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