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月收敛了神色,表面上看不出喜怒,还是按照以前自己在九灵峰的习惯,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然后出了门,看方向应该是去了刚才生乱的地方。
晏江山看着晏月的背影,又开始思忖自己要如何逃离这里。晏月既然这么放心的把他一个人留下,那就是笃定了这个禁制对境界的压制很强。
如果从里面破不开,那么从外面呢?可是问野一走,似乎也没有人能帮助他从外面破开禁制。
很快他就知道其实还是有人可以的,而且那个人现在正在频繁的重复着之前的事情,也就是骚扰并且把人打一通,眼看着就要引过来更多的魔修时……跑。
这些还是晏江山从晏月这两天越来越火大的行动,跟逐渐开始懈怠的魔修们身上揣测出来的东西。
次数多了之后,这个招数就对魔修们不管用了,他们甚至不再紧张问野来这里打人捣乱,甚至因为他们每次都要有伤亡,开始有魔修浑水摸鱼,让其他人先上。
晏江山的心并没有随着魔修对问野的懈怠抓捕变得平静,反而一次比一次紧张,他有预感,问野在等一个机会。
显然,现在那个机会就要到了。
又一次巡逻的魔修发出了警报,而这次魔修们集结的时间用了足足一刻钟,正在他们就要跟问野对上时,忽然,另一个方向传来爆炸声。
晏江山离那里很远,听人说那儿好像是库房,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个库房离晏江山很远,让他的心提到了顶点。
这么久以来的默契告诉他,问野等的时机已经到了,他在声东击西,而这个声东击西跟魔修们想的并不一样。
“来人啊!他去库房了!”
“不好!他要毁掉库房!”
“着火了!水系术法的先上!”
在叫喊声中,晏江山目睹了四五队路过这间有禁制的屋子,青年也随着这边剩下的魔修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紧张。
果然,在他频频往外看的时候,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问野!你这两天就干这个了!”晏江山又惊又喜,这法子实在是有点危险,万一那个库房对他们来说并不那么重要,万一问野在一次次的试探里出了事,万一……
“为了师尊,怎么都值得。”问野轻笑,开始暴力破除禁制。
今天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人最少的时候了,即便有人发现了他,更多的人手也在库房那边的朱雀焰那里,而他也在这两天里,给这些魔修们树立了修罗的印象。
敢对他动手的不多,能为了晏江山跟他动手的,更是只有晏月一个了。
而据他所知,晏月最近又开始变成最开始他们见面的时候,那副干瘦的模样,想必他的实力就算依旧是大增的,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
禁制到底是禁制,又是晏月专门为了压制晏江山下的,论起强度,要比九灵峰晏江山屋子的强度高的多。
这也不知道是晏月从哪里找来的好东西,问野破起来,甚至还被上面的反伤伤到了,嘴角溢出来一丝血。
“你还好吗?”晏江山有些着急,虽然被压制着,依旧是炼气的修为,也努力的汇集灵气,想要在这种时候能帮上一点就是一点。
“师尊,你不要费力气,留着灵力一会儿救我吧。”问野露出了一个带着血的笑容。
青年看着那张俊郎的,因为这些日子的骚扰甚至有些疲惫的脸,心里好像扎进了一根刺一样,它穿过胸膛一路到达了鼻腔。
“嗯嗯。”晏江山忍住鼻腔的酸意,点了点头。
他因为情蛊所压制的灵力,早就回来了,现在受制完全是因为这个屋子的禁制而已,只要禁止破开,以他的修为,带人离开这里还是做得到的。
事情总是不会那么顺利,在禁制有了裂痕的时候,他们最不想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也刚好赶到。
“问野,你还真是死性不改。”晏月的声音低沉的可怕,带着无边的戾气,他盯着问野,“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为什么非要强求呢。”
“不属于我?”问野手中的动作没停,加剧着原本的禁制裂痕,一边讥讽出声,“那就属于你吗?究竟谁才是被赶出师门的那个,谁才是强求不得的那个。”
晏月闻言没再说话,但是身上的傀儡化痕迹却更明显了,之前白玉林就跟问野讲过这方面的事情。
而他也就是在这时候才选择一次次的消磨魔修们,并且在这个时候还对晏月出言嘲讽的,当然,他说这些东西也不只是为了激怒晏月从而透支力量,更是因为这些本来就是他的心里话。
一个自己走上歧途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从头到尾,没有一步是晏江山要他走的,都被教养这么多年了,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动负责这件事情,莫非还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