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儿呢。”
“喏,屋子里呢,一直就没出来。”
晏江山看了眼屋子,走了过去,凌丞哲正在床上躺着,背对着门不知道是在思量什么,听见动静也只是微微动了动,没有转身。
“师伯有什么事吗,不要劝我了,我都知道。”
“你师伯劝你什么了?”晏江山觉得这个样子的凌丞哲像是个郁闷的小蘑菇,失笑问着。
“师父?”床上的凌丞哲瞬间起身,坐在了床边,连头发被蹭乱了也不知道,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师父。
“是我不是很正常?怎么会以为是你师伯。”晏江山走了过去,把他的头发稍稍整理了一下。
凌丞哲支支吾吾,半天之后,才开口,不过却是连眼神的对视,都不敢跟师父有,他说:“我以为这个时候,师父半天没见到…他了,应该在跟他说话。”
凌丞哲只用了“他”作为称呼,晏江山知道这个指的肯定是问野了,他这个徒弟就是连声师母也是吝啬叫出口的。
“你师伯就是在跟你说这个?”晏江山还是好奇,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尹长东是到底跟凌丞哲说了什么。
“师伯跟我说,师父有自己的道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或许以后我们就是多了一个人一起生活,让我早点习惯,不要对他有敌意。”
凌丞哲声音越来越小,尤其是说到最后三个字,那头也跟着快要低到胸口了。
他又闷闷道:“师父,我是不是有愧师父教诲,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
晏江山一听,更乐呵了,真是不管在哪里,不管是原来的顾鸣还是现在的凌丞哲,对自己的要求都是很高的,他这个师父当的也算是欣慰了。
“你怎么会是小人,你是人,是个人都会有喜怒哀乐,都会有自己的情绪,可能并不是那么的光彩,但是你又没有做什么,你有什么错呢。”
青年接着:“世人都说君子论迹不论心,你怎么会是小人,能坦荡荡说得出口的事情,都不是小人之事。”
“是吗师父。”凌丞哲终于抬起了头,但是语气还是有些郁闷,“可是我还是不喜欢他,也不想他跟我们一起生活。”
“不会的。”晏江山摸了摸凌丞哲的头,“不会有这一天的。”
这话每个人听来,有每个人意思。
晏江山想的是,他过不了多久就回原本的时空,别说是问野不可能跟他们一起生活,怕是连他也不能跟凌丞哲一起了。
在凌丞哲眼里,就是师父愿意为了他,放弃问野,原本还烦闷的心胸霎时宽广了起来,连空气都更清新了。
而一墙之隔,再加上某人秘密施加的传音术的屋子里,问野原本只是听着他那徒弟的酸话,觉得自己胜了一筹的表情,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虽然一直都知道,或许等坞城之后,师尊就不会再带着他,烦死了现在自己听到这些东西,问野心里还是生起了一丝烦闷。
总要有人烦的,它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等晏江山再度回来他们的屋子,就发现今天晚上好像都被传染了似的,一个个都成了闷头南瓜。
不过比起来凌丞哲的暗自生闷气,问野这边就闹人的多。
晏江山不想用这样的词,去形容一个成年男人。但是现在他看着问野,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从自己的词库里找到更合适的词汇了。
“……”片刻看到不该看东西的震惊过后,青年撇过了眼,“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吗?”
床上,问野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衣服脱得基本上只能掩盖住要紧部位,赤裸着胸膛,紧实的肌肉暴露在空气里,同时引入眼帘的是手臂上凸起的青筋。
空气安静了片刻,但晏江山觉得这人应该是没有听话的穿好衣服的,因为他没听见声音,就在他打算再说一遍的时候,那人开口了。
“你得对我负责。”
???
第45章 离开
“你说什么?”晏江山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没有撇过头,而是正正经经看着问野,微睁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你要对我负责。”问野语气很平静,跟他现在这略显疯狂的举动,一点也不符合的平静。
“能告诉我为什么呢。”晏江山认真地问。
这次问野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晏江山去看他的身体,血煞之体一旦有什么伤,是很难好的,他身上现在还留着之前未愈的伤口,浅浅结了一层疤。
但晏江山觉得,问野想让他看的东西应该不是这个,他又仔细看了看,或深或浅的鞭痕都还在,问野说的就是这个?
“因为我打了你,就要对你负责吗。”青年不服,都修正世界了谁还没打过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