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柳姨娘。
“桑桃,去给我拉开她们!”
桑桃应了柳姨娘的命令,径直上前,拉住芸豆,手更是捂住她嘴,不让她再胡叫。
柳姨娘皱着眉头,厉声呵斥,“双慧,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她行得是一副当家正妻的威风,和平日那弱柳扶风的形象相差太远,以至于晏双慧愣了片刻才松开攥着芸豆衣领的双手。
“姐姐,你责怪双慧做什么?”忽而柳姨娘身后走出一位美貌妇人,通身瞧着甚是素净,仅在发髻间别了一木簪,是沈姨娘。
她同晏国公育有一儿,名唤晏书檐。
【哇哦,炮灰开大会!】
【可惜沈姨娘,哪怕儿子真是个六岁傻儿,善妒的柳姨娘也没有放过她们母子。】
晏昭清忙低头,生怕自己露出些不对劲。
沈姨娘笑道,“双慧这孩子才从远乡接回来,礼数规矩学得尚不周全,自然是能理解的。”
沈姨娘并未想替晏双慧说话,不过院落里人太多,她不得不说,却也是没拦住,因为此时芸豆彻底不管不顾了,她咬破桑桃手掌,从禁锢中挣脱出来。
“奴婢不过烂命一条,不怕那生死,但奴婢心寒那狼心狗肺之人啊!”
她跪地痛哭,“求求张小姐帮帮我,我要告晏双慧的罪……”
“我要告她假冒晏国公府嫡女的罪状!”
院落里吵得鸡飞狗跳,院落外李嬷嬷着急忙慌的替自家小姐找帮手。
她用力推开前院左厢房的门,步子迈得又快又大,“二公子,二公子!”
“你在哪儿啊?”李嬷嬷大声喊话,“二公子,咱家姑娘……姑娘,她遭人推了!”
“什么?!”没等晏明灿丢下手中的玉,坐在他旁边的扇寻叙倒是蹭一下子站起来,大步流星跟上李嬷嬷。
“你家姑娘怎么了?”他冷着脸问。
李嬷嬷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她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这深宅大院里的事。
她转念一想,要是多个能为姑娘撑腰的人,多个外人去府内瞧热闹,多双眼睛盯着,那府里暗戳戳作孽的人才能收起爪子,不再明晃晃对着自家姑娘。
“将军别问,且随我亲眼去瞧瞧,”李嬷嬷一跺脚,干脆将人拉上。
一侧晏明灿的脑袋转悠一圈,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一抹自己鼻青眼肿的脸,话说的十分给力,“谁敢欺负我妹,我跟他玩命!”
他迅速跑出厢房,然后利落地爬上一株老槐树,接着就丢下来一把挂串铁圈的宽刃大刀。
跳下树,晏明灿手里掂量着大刀,面上凶巴巴,“李嬷嬷你说,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推了我妹,我非得砍了他不成!”
李嬷嬷急得直接上手去扯他的耳朵,在外人面前也不给他留面子,
李嬷嬷并起手掌,不客气往他身上拍,“少惹些祸罢,让姑娘不再为你安危想得闹心。”
前些日子晏明灿走在街上莫名被人揍了,报了官,现在还没找到是谁。
晏昭清那日出城拜佛便是遭府中人借着他的名头给糊弄走的,但这件事李嬷嬷还没有告诉晏明灿,给瞒了下来。
“那次是我运气不佳,碰上了歹人。”晏明灿不服,“有本事他们就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架。”
他从李嬷嬷手下逃出来,一把揽过扇寻叙,“再说了嬷嬷,现在可不一样了,我有定安将军这个师父,看谁再敢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诶,师父,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原本是平行一起走的晏明灿,现在半拉着身子搭在扇寻叙肩膀上。
他疾呼,“师父,慢些走,我脚底板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湖霞居院落内,如今添了许多椅子,晏国公府算得上杂七杂八的管事嬷嬷,那些往常露面的不露面的全来了,包括晏昭清想去拜访的那位后院老太太。
但她现在没机会去问安,只因方才芸豆那句“要告晏双慧冒名顶替晏府嫡女之位”一出,晏双慧就似和关笼子里许久从未出来过的鸡鹅一样闹腾,更是用力推着扑倒了她。
“你这个贱蹄子!说!晏昭清许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如此拼命?”
幸好桂兰离得近,奋力挡在晏昭清面前才没让晏双慧的锋利指甲划伤她的脸。
“芸豆好你这个贱人!我尚用金银哄着你,你胆敢……”晏双慧依旧不依不饶。
桂兰吓坏了,护着自家姑娘快步向旁走。她对上晏双慧手上可没边界,人是打心眼里讨厌,当即握住晏双慧的手腕,抬起另外一只手,作势就要扇过去。
见此情况,自晏老太太来了就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柳姨娘,大喝一声,“尔敢!”
她抬了手,手腕上戴着的菩提镂空金镶玉木镯子晃了晃,脆声怒骂,“你一个丫鬟,好大脾性,还敢打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