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她好想扇寻叙。
邹毅当真觉得今日是撞了鬼了。
他不明白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晏昭清这算什么事,他这是看见死人回魂了?还是死者死而复生的诡事。
扇寻叙日思夜想的人儿现在就在自己眼前,并且被咱们定安将军亲手操练出来,各个昂首挺胸的扇家军手握佩刀,紧紧围绕着?
邹毅只觉天旋地转,扰得他眼皮直跳,心中长叹不止,唉,又是件难事啊!
早知如此,他今日便告病让邹郁这蠢小子来了,偏偏他今日闲不住,强行要来。邹毅感到更为难的就是今日他领队前,刚巧对着手下一溜人好好教导了一番,讲的是要好好恪守卫兵职责,断不能因以一己私情而做出有辱扇家军威望,进而诞生出让整个扇家军蒙羞的陋习!
结果这会儿那些需要恪守的道义教条,需要遵循的规矩爽快地甩在了他邹毅自个儿脸上,是结结实实的几巴掌。
邹毅拍了拍自己额顶,眼里满是无奈,“晏小姐,还得烦请您挪位……”
只见他蔫头耷脑,恰似霜打的茄子,双手不自在磨搓着,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无力的颓态,一副要多窝囊有多窝囊的狼狈模样。
站立在他后位身姿笔挺的侍卫们,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嘴巴都快要合不上了。
“邹领事,”晏昭清看向他,“您认错人了。”
届时在人群里被推搡着,挣脱不出来的高明灿急呼,“邹毅叔,你喊错了,名字不对。”
听了高明灿和晏小姐的话邹毅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他暗道,不好。
难道自己在扇寻续面前说晏小姐不是,数落她无情的话已经被她们晏氏兄妹知道了?邹毅低头,又重重地拍了自己额顶,“哎,早知道扇寻续胳膊肘向外拐,我费什么劲去讲晏小姐的不好啊!”
邹毅略显紧张的提问,“不知晏小姐……该如何称呼。”
这会儿他看上去要多萎靡要多萎靡,一副等着凌迟的可怜样子。
却不想眼前晏小姐张开口,真讲了一个名字出来。
“凌安殊,邹领事可以唤我凌小姐。”
“凌小姐?”邹毅傻眼了,他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邹毅!不准你抓我妹妹走。”高明灿终于从人群里挣扎出来了,他快步上前,张开双臂挡在晏昭清面前,“你要抓敢抓我妹妹,我就和你拼了!”
“你看我像是要用强将人押走的架势吗?”邹毅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我没有做的事,你不要胡言。”
“此刻,我不过是要请晏……不对,请凌小姐劳驾他处,并不是要对凌小姐动刑。”
“我妹一定要跟你去?”高明灿对邹毅说出口的决定非常不爽。
见人这般固执高明灿直接撸起了衣袖,他冲邹毅比划,“我爹近来在城里开了个医馆,我想你也听过他的鼎鼎大名,你但凡敢动我妹,今日一过,我敢担保你身上遍布半米长的银针!”
“邹领事,你也知道我爹是个番邦人,他下手很容易没轻没重的。”高明灿呲牙笑他,“你最好是多掂量掂量才是。”
邹毅一听高明灿讲话就一个脑袋两个大,特别是他口中提到的“爹”高词恩布。
他最近就没少和高词恩布打交道。
“哎,他这个疯子!”
如果现在邹毅有得选,他宁可选去荒凉远疆继续镇守边城,他也不愿意再待在这京城里当侍卫,其中让邹毅感到恼火,棘手,却又无能为力的人正是高词恩布。
他这个“不善言辞”的番邦人差点害死他,或许换个更准确的说法表达,他高词恩布在京城就是个不怕死的,就是个惯会在京城惹是生非的麻烦。
一想起高词恩布做的事邹毅就不免头疼。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理直气壮又不可理喻的人呢?
高词恩布每次行事前都会提前带着几坛酒,几斤酥肉来拜访他们,美其名曰是说什么想和他们亲近亲近,实际上是来通知他们,他之后要去城里找事,收拾别人了。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背着整整两布袋活蝎子活蛇,爬进小公主府,被抓时绝口否认自己是心怀不轨。
“我……的药材。”高词恩布指着自己的两大袋毒物。
邹毅气得眼尾不断抽动,“你的药材都是活的?”
“活的……很毒。”高词恩布说。
“你都知道它们毒了,你背着它们进小公主府是何居心!”邹毅怒拍桌子,“说!你是不是想谋害小公主!”
高词恩布看着他,沉默了。
在邹毅审讯等到快睡着时,高词恩布的手指在木桌上画了什么。
“你……”邹毅指了指自己喉咙,“你说不出来?”
高词恩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