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蓝玉,朱标心情就不太好了,脸色跟着冷淡下来,朱允炆见状有些紧张,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朱标当然不会迁怒自己儿子,不过话到了嘴边他看着朱允炆的眼神又轻轻一顿,眸光扫过朱允炆稚嫩的脸部轮廓,忽然把蓝玉抹黑朱棣那些话,挑拣着复述一遍。
朱允炆听得瞳孔微张,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
朱标好笑地摸摸他脑袋,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说蓝玉是不是胆大包天,满口胡说,竟然敢在孤面前说你四叔坏话。”
“....是,是有些过分了。”朱允炆说。
就在朱标心中那点不确定刚要消散时,就听朱允炆犹犹豫豫地说:“可是,蓝将军看起来也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啊。”
朱标:“......”
察觉到朱标眼神不对,刚鼓起勇气的朱允炆又差点缩回去,他绞着手指,不确定地问:“父亲,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朱标看着眼神稚嫩又青涩的儿子,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算他能信任老四,可他的儿子能信任老四吗?
而未来他要坐的那个位置,是要传到朱允炆手上的。
心情骤然变得复杂的朱标,在朱允炆闪烁的眼神中,蓦地叹出一口气,语气郑重道:“你四叔不是那种人,知道吗?”
朱标的神色也极认真,他眼中还有些未尽之言,可朱允炆没太注意,他很快垂下视线,看起来乖巧又懂事。
“我知道了,父亲。”朱允炆手指揪着书本,像是做错了事,反省道。
朱标盯着朱允炆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拍拍他肩膀,温声道:“你先回去读书吧。”
有些事也只能慢慢打算。
....
与蓝玉一样感到糟心无比的那就是秦王了。
在朱元璋一道圣旨把朱棣夸得满身不自在时,朱元璋还给其他就藩的儿子去了一道圣旨,主要目的就是——鞭策,满篇都是——责骂。
总结起来就是:看看老四,再看看你,你当哥哥/弟弟的好意思吗?能不能让老子稍微满意一点?
秦王:“......”
晋王:“......”
周王:“......”
楚王:“.......”
其他就藩的王爷们:“......”
朱元璋是在敲打这些就藩后,不管是暗中搞些小动作,还是不务正业、不求上进的儿子们。
朱家兄弟们也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们居然能从老爹嘴里听到‘学一学朱老四’这种话。
朱老四居然还能成为他们兄弟的榜样?!!
别的兄弟心情如何先不提,秦王可是要气炸了,他平生最厌恶的两个人,一个朱标,一个朱棣。
偏偏这两人都成了朱元璋嘴里的好儿子,优秀儿子。
疯狂涌起的嫉妒愤恨,几乎快把秦王一颗心给吞噬殆尽。
近来秦王府上空的气压都是黑沉低迷的。
朱元璋话里话外暗含的敲
打之意,秦王并没接收到,或者说被他完全无视了,他只想杀人。
砰!
禅房的门被一脚踹开,屋内敲打木鱼的声音却丝毫不受影响。
静安睁开眼眸,一抬头就撞上秦王通红双眼,戾气缠绕的模样犹如地狱深渊来的恶鬼。
“王爷息怒。”静安就像是能镇压恶鬼的神佛,嘴角不笑也犹如含着三分慈悲笑意,“王爷看来又遇上烦心事了。”
秦王双目沉戾,就跟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似的。
和尚却语调悠闲道:“贫僧愿为王爷解忧。”
破碎的禅房门静静立在那,禅房内发生什么,守在院子门口侍卫不知道,给他们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把耳朵往里面伸。
可等到一个时辰过去,秦王再出来时,那一身摄人的冰冷戾气压下去不少。
虽然不知道里面的人用了什么法子,但能让暴怒状态的秦王冷静下来,此人手段怕是了得。
守在寺庙外的一名宦官低头垂眸,在秦王翻身上马后,他才跟随众人一起上马,疾驰回城。
虽说如此,秦王回府后还是没有消停下来。
后院/淫/声浪/语整夜响彻不停,路过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打扰了王府主人的兴致,更怕惹祸上身,一不小心血洒当场。
秦王府侧妃邓氏,染着豆蔻的手指轻揭茶盖,听过丫鬟凑在耳边的低语,她眉头一蹙,“那些伺候的人是怎么回事,不知道那东西偶尔用用可以,过量容易上瘾伤身吗?”
丫鬟叹气,“王妃您也知道,王爷的命令没人敢违抗啊,他们也都劝过了。”
这倒也是。
邓氏眉目的厉色稍缓,指腹点了点额角,无奈道:“叫人把王爷服用的药量偷偷减少。”
这药是由所谓的‘五石/散’调配出来的,秦王偶尔助兴用一用,但现在秦王一个月的用量比之前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