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光灯带下,时咎的眼睛看上去是湿润的,带笑的,近在咫尺。
沉皑伸手去捏他的脸,身体往前靠,同样用嘴叼住斜山片的另一端。
清脆的咬断声,时咎咬下他的那一块,美味轻松在舌尖打了个转咽下,接着他再次叼住残缺的地方,用眼神示意沉皑吃,于是沉皑也模仿他的动作。
两人一小口一小口分食这小小的斜山片,直到所剩无几,时咎看着那唇里稍稍透露出食物的最后一角,但他的目光已经不在食物上了,他直接去舔沉皑的唇,轻轻一下,感觉舌头发软,随后隐忍般笑出来,笑得肩都在抖。
沉皑将最后一点斜山片吃了,捏住时咎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逼他与自己对视,柔和问他:“笑什么?”
时咎两只手去勾住他的脖子,身体前倾拿额头去触碰他的额头,轻声说:“笑我自己。”
“为什么?”
时咎微微弯曲身子,凑前去用唇点了下沉皑的唇,又迅速离开,小声回答道:“因为,我爱你爱得,意乱情迷。”
沉皑觉得此时两人交错的呼吸里,流窜的都是甜与涩的香气。
时咎说这样的话,让他的静冽的心湖从湖底卷起狂澜。
再也不想跟他保持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距离,沉皑直接抱着他把他翻过来按在一床被子枕头的柔软里,十指相扣,埋头去吻他。
“等……”时咎一开口,话全部被堵回去,食品包装盒从手中滑落,碎屑洒在床单边缘。
他努力推开沉皑一点,急促道:“洒出来了!”
“让他洒。”沉皑含糊说了句,彻底堵住身下人的唇。
自从小时候遇见他,心里总是隐隐有一个目的地,只是当时太小,不知道那目的地是哪,如果永远找不到,只能将他当作心里永远的遗憾藏起来,变成锁上的黑匣子,但还好他兑现承诺回来了。
虽然在小时候想的也并不是喜欢他就要和他在一起,只是想如果可以和这样的哥哥一直成为朋友多好,但命运像一捆戈迪乌斯结,再次把他们捆绑在一起,而这次,成年后的他们,有了更多的感情,更多的坚决。
热烈急切的拥吻,时咎喘不过气,跟沉皑说够了,快窒息了,沉皑才放开他,半撑起身子,依然意犹未尽般去舔他湿润的唇。
时咎胸膛起伏,微眯着眼,眼前一片朦胧。
台灯的光有点暗。
“把灯打开。”时咎抽出手,指向床头的台灯,“我想看你。”
沉皑照做。
暖光照出阴影的细节,时咎伸手环住沉皑的脖子,认真凝视他的脸。
“我发现……”时咎轻声,话说一半,停住了。
沉皑拨开时咎黏在额头的头发:“发现什么?”
“发现……”发现什么说不出,时咎自己先笑起来。
沉皑静静等他笑,看他的眼尾在迷乱的热气里扬起,嘴角也没有放下。
时咎去摸沉皑的唇,目光也滑过去,轻飘飘的,他用气声说:“斜山味的,第一次尝到斜山味的你。”
沉皑还没开口,时咎的手指按住他的唇,阻止他说话,自顾自喃喃:“我不是斜山味的。”
沉皑将他的手指直接含进嘴里。
温暖湿热包裹着,时咎忽然有点迷离,怔怔望着他的唇与自己手指触碰的缝隙。
湿润、温暖,心跳控制不住。
牙齿也偶尔轻咬一下。
时咎的声音有些抖:“我是,你的味道。”
说完,身上的人全身顿了一下,一双手便从衣服外伸进来。
时咎意识迷离,整个人被翻腾的巨大海浪推向无垠,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湛蓝,风一吹,浪卷着感官冲直高空。
顶点是雪花般的纯白,一道一道,随着呼吸迸发和倾泻。
时咎反应过来的时候余波还在游荡,看着沉皑的手拿出来,身体还像在海上。
沉皑稍微抬起身体,埋头直视时咎,混乱的呼吸拍打在彼此皮肤上,他柔声问:“舒服吗?”
“嗯。”有点难为情,时咎撇过头,忽然后悔起刚刚说开灯的要求。
沉皑把他的头摆正,认真看他:“接受吗?”
“接受什……”时咎话问一半闭嘴了,只能被强迫着与上面的人对视。
怎么可能不接受。
但问题不在于他接不接受。
沉皑起来看了一圈,叹气:“没有,我下去买。”
时咎立刻把自己缩进被子里:“算了算了太晚了,明天。”
“你确定?”
思维透明的坏处在第二天被展现出来,普通人之间很少会有恩怨私仇,但沉皑和舟之覆是宿敌,舟之覆单方面认为的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