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淡淡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鼻尖萦绕着熟悉至极的檀香。
是谢知寒。
自己明明都将窗户锁住了,她那么明显的拒绝她不信他看不懂,但他还是就这么闯了进来。
他真是…不知廉耻,他究竟有没有尊重自己,夜闯女子闺房,若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可要怎么办。
眼看怀中的少女安静下来,他捂着她唇的力道松了松,可是仍旧舍不得放开她,他…很想她。
江露染没有给他继续拥抱的机会,趁着他松了力道,就立刻离开了他的怀抱。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她冷冷地质问,眉眼之间不带半点情绪,冷漠至极,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他知道自己今日做的实在不对,可是他只是想见见她。
何况,她是自己的妻子,来见见她其实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她为何一看见自己,就要躲开,明明她今日与沈昱相处不是这样的,他们那样亲密,甚至还要沈昱为她戴了耳坠。
而她,明明认出了那瓶药,却不肯收下。
“为什么?”
什么?江露染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疑惑。
“为什么没有收下那瓶药?”他的语气很淡,像是今夜的晚风,可江露染还是听出他语气中的质问。
“那是殿下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收下?”
他的东西,不也就是她的吗?
她在抗拒些什么?今日抗拒东西,那明日抗拒的是不是他的整个人?
谢知寒缓步逼近,白日里的那股压迫感又重新向江露染袭来,她不明白他为何在短时间内又发了脾气。
他未经允许就闯入她的房间,明明今日该生气的人是自己才对。
“你别乱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语气冷冰冰的。
谢知寒眸中冰寒,视线所过之处也带来一阵冰冷,像是夏日突如其来的暴雨,令人无法招架。
她要喊谁?那位才见了不过几日的沈公子吗?
他们才相见了几日,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
那之前自己与她的种种,又算什么?
她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爱上别人,到底将自己置于何地?
他眸中郁色越发深重,看着她仍旧向后躲避的模样,心中愈发疼痛,面上却反而笑了出来。
笑容极其浅淡,像是天际被云遮住的月色。
“晓晓要唤谁?你可要想清楚,孤可是储君,你想让孤今晚对谁动手?嗯?”
江露染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这可是明晃晃的以势压人,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很是气愤,眼神中的光越发明亮,像是天上的星辰。
她气鼓鼓不说话的样子像个小包子,谢知寒终于在她脸上看到几分熟悉的模样。
心中的气消下去几分。
只要她不对着自己冷冰冰,他是不会像方才那样的,他只想…让晓晓跟他早点回家。
看的出她真的生气了,谢知寒心软了下来,他将人牵到椅子旁,她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再没有闹过别扭,像是之前无数次那样,谢知寒很满意。
江露染很想说点什么,可是他告诉她,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手握权柄,这里所有人的生死全在他手上,她什么也不能说。
若是将阿姨一家连累了,那就是自己的过错。
江露染看也不看身边的人,若是他要对自己做些什么,那她就狠狠地咬上去,若是将他咬伤,也是自己的罪,连累不上旁人。
谢知寒牵过她的手,江露染很想躲开,可是他的力气很大,没有一点逃离的可能。
不过是牵牵手,就让他牵好了,大不了一会儿洗洗就是了。
谢知寒将她的衣袖挽了上去,看着微红的手腕。
“疼吗?”他轻轻地问。
这还用问,当然疼了,但是她不想理他。
只是简单地“哼”了一下,谢知寒看她一眼:“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哼,谁想听他的承诺,他以后少半夜来找她,就是她的福气了。
谢知寒拿出袖中的药瓶,旋开盖子,室内很快充斥着清苦的药膏味。
他将药膏认真抹在少女的手腕上,看着清透的药膏一点点被皮肤吸收,手腕上的红肿一点点消了下去。
谢知寒的心才彻底放了回去,今日他的确做的不对,有些操之过急了。
他将少女的衣袖放下,看着少女姣好的侧脸,她的视线停留在雪白的墙壁上,他眸中神色暗了暗,那一面什么都没有的墙比自己还有吸引力不成?
他心中叹了一声,将药瓶放在桌案之上,对着她道:“夜色已深,晓晓明日也要记得涂药,今晚…早点睡。”
早点睡,他也好意思对自己说早点睡,如果不是他,她早就已经睡着了。